月光下,常望宇靜靜地看著晏若愚,沒說話。
他知道,晏若愚為什麼改了主意,大晚上的突發奇想要看黃河。
然後他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抱了抱她。
這是一個很短暫的擁抱,像江湖再見的老友相逢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晏若愚甚至沒感覺到常望宇的體溫。
常望宇朝橋上走去,“不是說要看黃河?”
中山橋不通車,晏若愚倚在欄杆上,百無聊賴地看他,“我覺得……”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套近乎似的,不咋高明。
“覺得我好看可以直說,扭扭捏捏,”常望宇突然想到軍訓拉歌時常吼的一句話,莫名應景,輕輕淺淺笑了一下,聲音很低地補完後半句,“不像樣。”
扭扭捏捏不像樣?
晏若愚腳底一滑,覺得一定是橋太高了,看的她眼暈。
她剛才要說什麼來著?
哦。
“我們是不是……”
晏若愚停頓了一下,她怎麼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常望宇斜著眼看過來,目光似笑非笑,像是非要她說出個一二三來。
算了。晏若愚糾結了一下,“沒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常望宇蹙眉,“你這吞吞吐吐的活像要表白,不說全了就是在浪費我感情。”
晏若愚噎了一下,感慨這年頭的年輕人已經妄想症泛濫的同時,後知後覺發現常望宇是在報前廳那“一撩之仇”。
“說清楚,”常望宇好似沒看見,輕佻地勾唇,“不然我就當你預設了。正好,我們這娛樂圈的人,是該談個物件,不然萬一我們公司一高興給我炒個戀情……”
常望宇歪頭看了看她,停頓了一小會兒,聲音很輕地接上,“……我不就虧了?”
“拾岱風要是真想炒作,你談不談都沒用。”
“所以你預設了?”
預設個辣子,晏若愚連白眼都欠奉,“我就覺得跟你跳舞特別合拍,問問小時候是不是在師父那兒合過舞?”
“沒有,”常望宇想也不想,“師父帶你那年我都練了六年舞了,怎麼合?要合也是我單方面帶你。”
誒?不對吧。
晏若愚問他,“你四歲就跟著師父練舞?那你不該排行第五啊。師父不是說同年帶的你和我麼。”
“師父告訴你的?”常望宇挑眉,“你聽錯了。”
晏若愚還想反駁,她偶遇常望宇那天還跟師父提到來著,師父並沒有否認常望宇十歲才跟她學舞的事情。
常望宇嘆口氣,“你是天生的柔韌性好,正常的孩子哪有十歲才壓腿拉筋的?何況我是男生?不過,”常望宇說,“見過。”
“什麼見過?”晏若愚有點懵,“你帶過我?”
常望宇想了想,“不是,我跟你同歲,師父再怎麼偷懶也不能讓我帶。見過是沒錯的,年紀小,你應該是不記得了。”
常望宇問她,“你記憶力好麼?”
“挺好的,”晏若愚不明所以,“我高中過的特別輕松,雖然算不上過目不忘,但記憶力特別佔優勢。學語言也是因為這個,記得快,沒壓力。”
“記什麼都快,還是有記不住的?”
“影象我記不住,”晏若愚有點喪氣,“我雖然喜歡畫畫,但記不住,我要畫東西就得提前寫綱要,哪兒放什麼,要不然畫一半就想不起來構圖了。所以就……”
“沒參加藝考,”常望宇接上她的話,“你高中的時候短板是地理,因為你雖然背的會大氣地殼環流的原因卻記不住圖,看見那圖再熟悉也想不起來哪是哪,走到大街上會迷路,不太熟的朋友一年不見就想不起來長相……嗯?”
“嗯,”晏若愚無比鬱悶,完全沒想起來問他怎麼會知道,“我上高中的時候,上學走路線一,放學走路線二,有一回放學,跟朋友一起多繞了一點兒,結果在路線一的某小區裡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