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鳳一路追尋那蝠妖至後山,蝠妖使勁渾身解數竟是擺脫不得,只好應戰。
它見旭鳳渾身魔氣,想是那魔界前來追捕,更是全力出擊只求生路。
旭鳳赤手空拳躲過蝠妖利爪,一手捏決,另一手火光大盛,魔界業火噴薄而出,蝠妖咬牙受之,道:“你竟能喚出魔界業火,究竟是何人?”
旭鳳並不打算與它囉嗦,道:“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蝠妖冷冷一哼:“你這業火雖厲害,但想要我這條萬年的老命,怕還是欠了些火候!”便張開嘴一聲嘶鳴,霎時間周遭扭曲如水波蕩漾,教人目眩神暈。
旭鳳一時眩暈,掌中業火隨之熄滅。
蝠妖趁機欲逃,剛一飛起,便教旭鳳的術法縛住左腳,掙脫不得,遂轉身又是一聲嘶鳴。
這嘶鳴之聲不同於方才,叫聲沖得耳朵生疼,頭痛欲裂,附近的飛鳥走獸皆七竅流血而亡。
旭鳳強忍頭痛,一手加強蝠妖束縛,一手抬起,一朵青蓮伴著藍紫色火焰在掌心冉冉升起。
蝠妖見狀,竟停下嘶鳴,怒道:“琉璃淨火!你便是害我兒灰飛煙滅的兇手!”
旭鳳一愣,遂想起七年前在後山欲抓錦覓的那隻蝠妖。如此想來,這蝠妖剛從八寒地獄中逃出便來了歙縣,也能說得通了。
這一分神,便教蝠妖得了空子,利爪一揮,竟生生斬斷自己的左腳,展翼逃離,不見蹤影。
錦覓這兩日無聊得很。
從前為了見旭鳳,一心追尋修魔之道,每日琢磨那些術法,時間便像那流水一般過得飛快。如今旭鳳已經找到,她突然鬆懈,便無所事事起來。
錦氏夫妻聽聞縣裡有妖物,想起神仙曾在夢中說過錦覓容易引妖物覬覦,更加緊張,便整日裡門窗緊閉,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四處尋方士和尚畫了許多靈符貼在她房門、窗戶上,知曉情況的是保護錦覓,不明狀況的還以為錦覓才是那妖物要將她鎮在其中。
是以,她這兩日便是吃吃喝喝,看看話本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正經當個香閨裡的小姐。
那靈符鎮不鎮得住妖物不知,反正是鎮不住旭鳳的。
午後,門窗緊閉的屋內,突然憑空冒起一陣煙塵,旭鳳從那煙塵中走出,便看見錦覓正倒在塌上,面上覆一本書,無聊的打瞌睡。
他輕輕走過去,揭開她面上的書本,那面上赫然幾個大字《志怪雜談》。
旭鳳眉頭一挑,又看了看她書桌上其他的書,果然淨是些精怪傳說一類的雜書,沒一本正經的。
再一回頭,卻見那本該在榻上睡覺的姑娘眼皮一顫。
他忍笑上前,低頭睨著那裝睡的姑娘,伸手在那羊脂玉般的額上一彈,輕聲道:“還裝?”
錦覓眼一睜,噘著嘴坐起來,撫著額嘟囔:“疼吶。”
旭鳳撥開她的手,湊上去看,是有點紅,用手揉揉,又吹一吹。
錦覓原只是想撒個小嬌,誰成想這效果也忒好了些,旭鳳那張玉雕似的面孔盡在咫尺,鳳眸低斂,氣息就噴在她額上,她不自覺的想起那個令人沉醉的吻來,臉頰不禁有些發燙。
旭鳳與她這些年,極少見她這副嬌羞模樣,心中歡喜得很,有意逗她,便悠悠開口道:“怎麼?又想輕薄我了?”
“怎會怎會!我豈是那輕浮之人。”她臉色又更加紅了幾分,急急地說道。
旭鳳忍不住笑笑,心中柔軟的很,終是沒忍住,將唇輕輕印在她的額上,看著她越發紅潤的臉頰。
錦覓自是歡喜的。也不知是為何歡喜,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見了他就高興,望著他就想與他親近。果然是中了降頭嗎?還是,這就是那戲文裡說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對他,確是情不知所起,便一往情深了。那他呢?
她輕輕地開口:“鳳凰。”
“嗯?”
錦覓黑亮的眼裡滿是認真,“天下女子千千萬,為何你會出現在此?為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