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來自詡為“上帝”, 極度厭惡“擺布”他命運的主神,並永不回頭地走上“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逆天之路, 立志成為真正的神。
無論是主神、正宗、守護者還是掠奪者,都不過是他前行途中的踏腳石,是他功成名就前的經驗值。
希伯來一直認為,強者值得坐擁一切。力量、擁躉、權力、金錢與美人, 本就該是屬於強者的東西。只要他有這個能力, 為何不佔用更多的資源?
世界的本質不就是“弱肉強食”嗎?
一個沒本事變強的弱者,與其茍延殘喘地等著人去守護,還不如接受被淘汰的命運。這是他上輩子就學會的真理。
酗酒暴力的男人, 是他所謂的“父親”;濃妝豔抹的女人, 是他所謂的“母親”。狹窄逼仄的黑屋, 混合著煙味、酒味、體味和血腥味的氣息, 母親的“客人”們要他跪下舔皮鞋, 父親的“好友”們在他胳膊上燙煙頭。
活得比狗還不如的童年, 終結在他悄悄開啟的煤氣罐裡。
希伯來還清楚地記得, 封閉的房間、濃重的瓦斯,察覺不對勁的男人正打算開窗, 卻不料金屬擦開一星火花, 就是“轟隆”一聲巨響。
兇猛的火舌吞噬了所有, 他站在人群裡, 第一次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原來平日裡作威作福的男女,外強中幹;原來奪去別人性命這種事,如此簡單。
無數人都在同情他的遭遇, 感慨他的命運,卻沒有誰提出要收留他、教養他、給他溫暖。他最後成了長舌婦茶餘飯後的閑談物件,成了被大肆報道的可憐小孩,成了福利院中的千分之一……
弱者沒有生存資源——他拿著藏起來的餐叉,捅死了一個搶他麵包的男孩。
那一夜下著大雨,沒有哪個“阿姨”會無聊到在夜間巡視。而等大雨退去,那具屍體已經在池塘裡泡爛。
不會有誰懷疑到他頭上,畢竟他才來福利院兩天。而福利院為了壓低影響、繼續得到善款,便草草收拾了現場,只當這孩子失足落水,溺亡。
弱者沒資格發出聲音——他拉攏了幾個反骨,組成了一個小團體。從搶人食物文具,到勒索保護費,一步步,成了霸淩他人的存在。
原來欺淩侮辱別人的感覺這麼好……看著同齡人無能為力的反抗,看著成年人睜隻眼閉隻眼的不管事,他像是找到羊圈漏洞的野狼,興奮起來。
弱者不配活著,要活著就該被強者支配——他看上了一個乖乖女,他想要她,他尾隨她,他強迫她。誰知羔羊也會反水,在劇烈的掙紮撕扯中,她將美工刀捅進了他的脖子。
這是他的失策,但他從不後悔。重來一次,他也不會約束自己的訴求和慾望。為所欲為慣了的野獸,還期望他食素嗎?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還真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但“守護者”是什麼東西?能得到力量,為何要去保護別人?弱者有什麼值得保護的?也虧得主神選人的時候眼瞎,否則,還輪不到他有機會重生。
既然重生了,那麼……任何一切的東西,他都要最好的!就連名字,他都選擇與上帝等同!
就像現在,哪怕得到了“不思議遊戲”中的四大聖獸,在面對殺生丸一身磅礴的妖力時,希伯來依然起了馴服他的野心。
作為馴獸師,希伯來的五感極為敏銳,哪怕殺生丸披著人類的皮、一身氣質卓然風華絕代,也掩蓋不了他是妖怪的本質。
希伯來的收藏中並沒有白犬,因此,一朝得見殺生丸,他如獲至寶。這般想著,希伯來的攻勢愈發淩厲。
厚重而暴亂的威壓彌漫在廢墟之中,彎刀與爆碎牙相接擦出一陣火花,刀氣與電光混成一塊,宛若雷霆奔騰,猶如霹靂縱橫!剎那間,大地裂開漆黑的豁口,高山變更為平原,丘陵演化為谷地……
殺生丸的爆碎牙粉碎了無數異獸,永珍的空間之力將它們屍首分離。哪怕是擁有著重組技能的ss級“皇後”,在爆碎牙和永珍的雙重破壞中也失去了活性。
戰鬥漸趨白熱化,比“念”更恐怖的能量席捲這片赤地。殺生丸與希伯來的身影在塵埃起落間交錯,電弧閃過、刀光縱橫,快得肉眼無法看清。
對戰一名馴獸師,於殺生丸而言極為不利。希伯來實戰水平很高,沒有花架子,招招狠毒險惡,全是置人於死地的技能。
若只是惡戰,殺生丸毫不畏懼,甚至願意全力以赴地戰鬥,給予希伯來應有的重視。無論生死,都是戰鬥的結果。
但希伯來並非是個真正的強者,或者說,他有著強者的實力,卻沒有強者該有的風度。明明是勢均力敵的爭鬥,希伯來卻惡意地稱呼他為——畜生。
何等蔑視,何等無恥!這是任何一介武鬥士都不能容忍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