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久澤發現, 比起自家那群不省心的拆遷狗,白犬一族的狗子狗孫可謂是乖巧聽話還特麼知恩圖報。
不過是給了幾只醬肘子和一些狗糧, 這窩白犬居然還給他送了小禮物。也不知他們打哪兒逮住的狐貍,被抽得鼻青臉腫如河豚,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皮。
他原還想著整個狐貍毛圍脖便於冬季保暖,可瞧著這狐貍快禿了的模樣, 要不還是再養養吧?
葉久澤微笑著接下一隻狐貍, 以“輕柔地撫摸狗頭”、“愛憐地搓揉皮毛”、“流暢地擼過尾巴”等手段作為獎勵,將一群幼犬馴得服服帖帖,甚至比昨兒還多抖了倆圈耳朵。
幼犬們雖為犬妖, 但終究心智不夠。即使他們多多少少會受到白犬一族祖傳的傲嬌染色體影響, 可屬於“狗”的本性還是佔據了上風。
就算表現得不在乎、不介意、不親近, 可當瞧見葉久澤著手擼別的幼犬時, 他們不可能不吃味。
而作為妖怪, 他們的解決手段簡單粗暴——互撲、撕咬、抓撓、鎖喉, 幾乎將平日裡捕食的手段都用上了。
也因此, 白犬們忽然發現,幼崽們為了搶奪狗糧和床位以及沐浴露和香香, 近日來各方面的素質都在突飛猛進, 可謂一日千裡。
葉久澤一面鑽研著狗子心理學, 一面見好就收絕不貪多。單挑怡情, 群毆傷身,打一棍子得給顆甜棗,偏生幼犬都吃這套。
勝者醬肘子, 敗者荷包蛋。單挑過後來個團體戰培養感情,團戰過後開個半決賽決賽評個先進。幼崽們積極踴躍,革命熱情十分高漲。
作為社會主義的接班人,葉久澤手頭多得是花樣折騰狗。也虧得幼崽們單純,忽悠倆下就往坑裡鑽。
如此倒騰了三五天,白犬一族的幼崽們基本攻略完畢。
成年犬的相處難度大了不少,可葉久澤是誰,他養殺生丸都養出經驗了,不過是多了一二三三三個“殺生丸”而已,也沒什麼好憷的!
只可惜,理想很豐滿,現世很骨感。
葉久澤總是忘記一點——成年犬之所以為成年犬,他們的身心發育早已成熟,所有該具備的生理和心理功能,皆是十分健全。
他將養熟殺生丸的手段使到他們身上,完全是將“主寵線”打歪成了“戀愛線”。
偏當事人一無所知,給漂亮的狗妹子們擼毛抹精油、美容養顏spa一波走;給帥氣的狗漢子們順毛揉肌肉、大保健一條龍。
狗漢子們不說話,暗搓搓地願意給他摸摸狗頭;狗妹子們不言語,偷偷地鑽到他懷裡求撫摸。
他們始終覺得自己目前就是“狗”,人類普通的肉眼絕對看不穿他們本色的出演,也識不破他們完美的偽裝——
豈料他們在葉久澤的心裡,面子裡子早就丟得一幹二淨了==
時光飛逝,轉眼大半個月已過。而在這大半個月內,葉久澤別說見著殺生丸了,連他的一根狗毛都摸不到。對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連一絲訊息也無。
他想同他好好談談,想與他說道說道,聊聊彼此的三觀和理想,卻總是對不上時間。
嘖,煩!
彼時,葉久澤坐在庭院裡,嗅著新雨過後的清爽空氣,穿著曳地的華服,託著腮呆呆地注視著頭頂的天空。
雲卷雲舒,雲生雲滅……日子雖舒爽,節奏也慢,可終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喜歡殺生丸不錯,對他有意思有想法不錯,想跟他深入一步發展也不錯。但這些“不錯”的前提得建立在平等對話和互相尊重上。
殺生丸平白消失了大半個月,還音信全無,這讓葉久澤很不滿。
如果同對方在一起意味著自己要被困守在圍城裡,連伴侶的動向都要透過他人給予的線索才能瞭解——那麼不好意思,他不玩兒了。
愛一個人並不意味著喪失自我。
愛一個人愛到喪失自我,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那可談不上什麼“真愛”,而是可怕的“自毀”。
“真愛”是啥,真愛就是原汁原味的雙方在靈魂上彼此吸引,磨合相處、包容契合、固守本我卻也體諒任重。
殺生丸忙,可以,好歹傳個話啊!相互體諒一下完全沒問題。
一言不合搞失蹤才是真特麼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