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徵十郎不語,只覺得整個赤司宅都是父親的眼線。昨日剛到手的項鏈,今日就能把父親催回來。
“啊,是的。”
沒有人動刀叉,香味四溢的菜餚漸漸冷卻,正如這段凝滯冰冷的父子關系一樣。分明骨肉相連,卻被劃下天塹。
“徵十郎,不要插手。”赤司徵臣滿臉肅然,冷冽如刀,“我知道你在幹什麼,但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
“她死了十年,父親。”
“咔噠”一聲,赤司徵十郎擱下了刀叉,第二人格咆哮著,散發出一種可怕的氣勢。
“十年了,你沒有給我一個交代。”赤司徵十郎嗤笑,“也沒給她一個交代。我查到了不少東西,要看看嗎?”
他越不過赤司徵臣的權利,但他卻有著同齡人的人脈。
他委託了關東的工藤新一查辦此案,花費精力將他戳上另一個身份放在秀德,又調動黑羽快鬥盜取真情之心……一點點扒出真相。
因為參與的人全是高中生,幾乎將“無害”兩個字發揮到極致。
誰也不會想到,他們在背地裡能查出什麼驚天大案。
赤司徵臣沒有說話。
“你知道的,對吧?”赤司徵十郎滿眼陰霾,“我沒記錯的話,母親死去的第三年,你就查到了……可之後你去了澳洲,一去兩年。”
“為什麼?”
赤司徵臣放下了餐具,他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滿心既是欣慰驕傲,又是難受不忍。
“徵十郎,停下手頭的事,你會很危險。”
他盡量平和地看向自己的孩子:“我和你的母親的願望,就是守護著你平安長大。”
“赤司財閥很龐大,不錯。但財閥,也只是財閥。”赤司徵臣沉聲道,“徵十郎,我會送你出國……”
“父親!”
“你必須出國。”
而只有在唯一的孩子被送出國門之外,他才能著手對付早該對付的兇手。
徵十郎十六歲了,早已擁有了不俗的能力。這樣,即便在舉目無親的他國,也能順利地存活,開始新的人生。
他忍了十年……是該做個了斷了。
徵十郎,不要怪我。
……
赤司徵十郎躺在床上,一直沒有閤眼。而他的枕邊,窩著一隻乖順的奶狗。
“我討厭他……”他喃喃自語,“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離開了日本,他虧欠了我和媽媽十年。”
薩菲羅斯靜靜地注視著他,又越過他,看向床頭的家庭合照。
赤司詩織……
原來是叫赤司詩織嗎?
“為什麼不讓我查下去……為什麼?”
赤司徵十郎蜷縮成一團,似乎是頭疼得厲害,雙手抱著腦袋,悶哼出聲。
薩菲羅斯撐起短腿,緩緩邁向他,伸出濕漉漉的舌頭,一下一下舔著他的額頭。
“媽媽……”
少年像是被安慰到了,帶著疲憊和痛苦,眼神慢慢失焦,意識沉入了黑甜的夢想。伴隨著他綿長的呼吸,室內變得很是安靜。
薩菲羅斯趴在他的枕邊,心頭竟有著平和的感覺。
這是自他化身為惡之後,少有的寧靜和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