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久澤開始作天作地, 就連殺生丸也只能妥協。
無法,在一個女人下定決心播撒母愛時, 誰敢動她的崽子八成得被剝下一層皮。
眼見葉久澤鐵了心要保新來的幼犬,殺生丸心頭雖不舒服,但也不想同她鬧得不愉快。他愈是同她僵持,她愈是將幼犬放在心上。
何不如以退為進?
畢竟, 以她三分鐘熱度的性子來看, 他的“妥協”只會增加她的愧怍。
漸漸地,在他不願理會她、開始疏遠她的時候,她就會自罪自責地反省“錯誤”, 絞盡腦汁地重新接近, 寸寸淪陷、割地賠款、向他低頭。
既如此, 何必爭一時之氣?
殺生丸不動聲色地掃過床頭的“小腦斧”, 帶著冰凍三尺的寒意, 在室內的另一張床上歇下。
倚靠著柔軟的絨尾, 他側過臉看向給幼犬掖被角的葉久澤, 頓時一陣氣悶。只是他面癱慣了,饒是生氣, 也從不顯山露水。
他仰躺著注視天花板, 思緒難得有些紛亂。
他是真想不通, 既然女人是那麼複雜多變、任性不講理的個體, 為什麼他的生父還不嫌麻煩,不僅娶了一個,還養了另一個?
而他愚蠢的弟弟更甚, 一個還沒娶到手,又栽了另一個……
也難怪,他的父親幾近千年的歲數,前頭一直順風順水、威名甚大,後頭卻因多了一個女人,不僅聲名狼藉,還死得慘烈。
嘖,十六夜……一個不省心的人類女人。
而他的弟弟只活了兩百來歲,就因身邊女人太多,不僅被罵被打被封印,還為她們生為她們死,她們說東他不敢往西,她們說一他絕不說二。
半妖就是半妖,活得連奴隸也不如……
看來,桔梗和戈薇……也是不省心的人類女人。
所以,人類的女人這麼不省心,他現在做的事情又算什麼呢?
他曾深度厭惡人類,卻不想第一個上心的女人,依然是個人類……該說不愧是父子和兄弟麼?
從他開始對葉久澤妥協起,他就明白,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女人能讓他殺生丸屈就成這樣。
她在他的眼裡、心裡,使他再也不願看別的女人。
他原以為只要得到她,或許心頭不會再有執著的念想。但如今看來,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熄燈了,光線陡然暗淡了下來。
室內的狗子叼著窩去了陽臺,他們可不願夾在殺生丸和葉久澤之間做狗,一個不好使,沒準就下了火鍋。
這微涼的夜色,美得迷人;這寂寞的狗生,醉得心疼。
臥室內一片安謐,只剩葉久澤窸窸窣窣的換衣聲。他可算有了點害羞的意識,曉得睡時套個背心小褲,不至於隨時走光。
他躺了下來,翻身秒睡,壓根不理會隔壁床失眠的犬妖還等著他去順毛。
愛咋咋吧!誰伺候你大爺的!
反正他已經覺醒了七秀二內的面板,奶自己不求人,也算是有了當家做主的底氣。繫結奶脾氣臭咋辦——
晾他幾天唄!
這男人嘛,骨子裡都是賤的。就像他一樣,沒奶時能抱殺生丸大腿,有奶時就跟殺生丸頂嘴,浪得一批,騷上天!
殺生丸也是男人,八成逃不過男人的秉性。
等他不理會他、疏遠他、不找他,殺生丸大概就能冷靜一番,仔細思考自己究竟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