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奇奧拉佇立在井底, 靜默。
他知道葉久澤不是個乖順的女人,但他沒想到, 即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也能如此不安分。
才警告過她不要試圖逃走,一轉眼就挑戰他的底線。也虧得她算計精明,要是方才被他捉到, 他一定把她關起來。
這個陽奉陰違的女人……
在現世繞了一大圈就為了跑, 如此迂迴忌憚,看來短時間內不會從藏身之地出來。不過,躲得了一時, 他不信她能躲一輩子。
只要她回到現世, 他遲早會抓住她。
烏爾奇奧拉是極度理性主義者, 假象或許能暫時矇蔽他的雙眼, 可只要稍加揣測, 不難理解假象背後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雖然葉久澤擺了他一道, 但濫殺不是他的嗜好。遷怒於人類這種螻蟻, 既不能解決問題,也沒有任何必要。
他沒有感到絲毫憤怒, 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將葉久澤抓回來。
大概是“監視”失敗的原因, 才讓他對這件事格外計較。
烏爾奇奧拉開啟“黑腔”, 面無表情地閃身進入。
五分鐘後, 同一個黑腔,同一只瓦史託德,再度降臨於“食骨之井”旁。
還沒出來嗎?
真是沉得住氣吶。
烏爾奇奧拉再度開啟“黑腔”, 冷氣森森地跨了進去。
約莫二十分鐘後,同一個黑腔,同一只瓦史託德,又冒了出來,那雙墨綠色的眸子盯著井沿,似乎要燒穿一個窟窿。
還真是小看你了,人類,你想躲多久呢?
烏爾奇奧拉三度開啟“黑腔”,按捺著騷動的靈壓踏上漆黑的腔道。
他回首,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透過那方漸漸閉合的腔口,看向黝黑幽深的井。
既然不想回來,那就……永遠都別被抓回虛圈。
烏爾奇奧拉踏著“黑腔”的甬道穩步朝虛圈走去,不同的是,身後再也沒傳來誰的腳步聲。時空浩瀚,黑暗綿長,眼前的一切,再度複歸虛無。
真是個狡猾的女人……
……
烏爾奇奧拉回到虛夜宮時,發現葛力姆喬的宮殿已經被拆成了廢墟。
在大片零落的碎石殘屑中,血腥味彌漫。有斷肢縱橫,有靈子繚亂,豹王的爪痕撕裂了建築,虐殺大虛一堆。
他淡定地抬腳,跨過屍骸碎骨,染血破布。一手扣住偌大的殘骸,將之掀飛了出去。隨即,他探出另一手,拽住了豹子蔫兒巴拉的尾巴。
一使勁兒,將奄奄一息的葛力姆喬拖了出來。
“葛力姆喬……”烏爾奇奧拉晃了晃手裡的豹尾,見他沒反應,一腳踩上了他的臉,“死了嗎?”
葛力姆喬吐出一口血沫,勉強睜開被打腫的眼:“該死!把你的腳拿開!”
“知道在虛夜宮歸刃,釋放虛閃的後果嗎?”
烏爾奇奧拉冷漠地盯著他:“歸刃,虛閃,殘殺同類……你將被銷毀。”
“銷毀?”葛力姆喬啞著嗓子吼道,“要不是那個可惡的女人,能這樣?!”
豹子伸出爪子,指著這片廢墟,控訴道:“每一刃的宮殿都有結界附在門上,可她!都是她!出門的時候沒有關門!”
烏爾奇奧拉:……
真是個陰魂不散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