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羅笑眯眯的摸了摸子浩的頭:“等小嬸嬸賺錢了再買。”
子浩高興,要往李綺羅懷裡撲,子遠看得心驚膽戰的,糟糕了,弟弟要被小嬸嬸吃了。
就在這時,秦伀忽然一把攔住子浩,輕笑著道:“子浩乖,今日小嬸嬸累了,去找你娘吧。”說著調轉了子浩的小身子,將他推到了張翠翠懷裡。
子遠長松一大口氣,弟弟沒有被吃掉,小叔叔太好了。
三個小的沒有那麼多心思,但秦母的一番話說了之後,秦父臉色立時變得不好看了,他又如何聽不出來,這是秦母在藉著李綺羅的事說他老是接濟大房二房那邊呢!
他使勁朝桌上磕了磕,覺得這件事必須要和秦母掰扯明白:“都是一家人,咋就這麼計較了,能幹的帶著點兒家裡其他人不是應該的?”
秦母其實也積了一肚子火,而且她也擔心李綺羅每月交上來的這一兩銀子,只怕又會被這個一碰到大房二房就糊塗的老頭子囫圇著被人哐了去,也打算將事情說清楚:“有多大的碗吃多大的飯,綺羅願意多交錢,那是因為她顧念著這一大家子人。她現在願意交這麼多就交這麼多,她不願意交了,誰也說不出來啥。你們也不要指著綺羅。別人我不說了,但你們,我不允許你們成為張著嘴只會指望別人的人,知道嗎!”秦母嚴厲的眼神掃過老大和老二兩口子。
不管心裡怎麼想,老大和老二兩口子忙應了。
秦母臉色稍霽,然後轉過頭來對秦父道:“他爹,現在咱們一大家子都在這裡,我也跟你說清楚,以後大哥二哥那邊再找你要錢要糧,你可不能答應了,咱們幫他們已經幫的夠多了。現在這麼一大家子人,以後他們三兄弟還要舔小的,你要是把東西都給了大房二房,家裡人都跟著餓肚子嗎?”
一說起這個,除了秦父外,秦家人無一不是一肚子火,憑啥他們像老黃牛一樣奔,省吃儉用,那兩房的人一找到秦父,隨便編個啥理由,就能將錢哐走?
一大家子人,無論誰心裡都憋屈的慌。
“是啊,爹,您老也為我們想想吧,看看我們整日吃的是啥,您再看看大伯和二伯他們,吃的比我們好多了。我看不是他們需要我們幫,而是我們需要他們幫扶。”秦耀不服氣道。
“幫你?老子是缺你吃還是缺你喝了?你大伯二伯他們過的艱難,你爺爺在世的時候,就一直照顧著他們。要是你再說這樣的話,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秦父眼睛一瞪。
秦耀哼了哼,到底不敢再說了,秦父揍起人來一點兒都不留情,生疼!
見家裡人都不服氣的樣子,秦父無奈嘆了口氣,覺得沒人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你們咋就不明白,我們本來就是外來戶,在小青村,現在也就我們,和你們大伯二伯是秦家人了。如果我們自個兒都不勁往一處使,那不是受人欺負嗎?咱們秦家以前是多麼風光,難道你們就想一輩子過這樣的日子?我和你們大伯二伯,總共也就你們幾個後人,咱們幫扶幫扶,說不定以後你們哪個兄弟就有出息了。你爺爺臨死的時候,可是拉著我的手說要將咱們家之前的那些地買回來啊。”說到這裡,秦父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秦父竟然哭了,這在以前可是從沒有的事,秦家人立時全都慌了。
本來還想和他掰扯清楚的秦母這時也不忍心再說了。
“爹,您...哎您別難受,是我們不懂事。”秦奮忙站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安慰秦父。
秦耀心裡不以為然,那幾個堂兄弟會有出息?別做夢了!他在貨行裡接觸的人多,心思也活泛。這麼些年,他還不瞭解那幾個堂兄嗎,都是看著別人鍋裡的貨色。這都是爹慣的!看著吧,以後還有的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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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秦父都哭了,在這個父為子綱的年代,他要是還敢反駁,傳出一個將老父親氣哭了的名聲,那就不用做人了。
李綺羅看著秦父的樣子,真是歎為觀止。合著秦父這樣無底線的幫扶那兩房,心裡還認為自己用心良苦,很偉大呢!
槽多無口,像這樣已經深深陷入了自己臆想中的人,是無法和他說清楚的。李綺羅犯不著和秦父對上,只是更加堅定了要捂緊自己荷包的想法。
本來秦母打算好好和秦父談一場的,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待回了屋子躺下後後,李綺羅感嘆的和秦伀說道:“原來爹是存了這樣的想法!”多麼可笑,但秦父偏偏認為是真理,而且這麼多年都貫徹下來了。
秦伀在黑暗中嗯一聲,停了一會兒,似乎將頭轉向了李綺羅這邊:“你掙了多少錢自己保住秘密,其他的你不要管。”
因為天氣逐漸冷了,被子又不太厚實,兩人逐漸越睡越近。秦伀一偏頭,說話帶出的熱氣掃過李綺羅的耳根。李綺羅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耳朵,用被子裡的手肘輕輕碰了碰秦伀:“你咋會幫我保密?他們才是你的家人吧。”
被李綺羅突然碰到,秦伀身子猛然一僵,只是幅度很小,李綺羅並沒有察覺:“你...這是你自己掙的錢,本就應歸你。”
李綺羅聽了心裡暗歎一聲,秦伀果然是個君子,便放心的睡了過去。
李綺羅一下子掙了這麼多錢,秦老大和秦老二房裡並不平靜。
張翠翠從下午李綺羅將錢拿回來後,就有些神思不屬,等到了要上床睡覺的時候,她還坐在床上發呆。
秦奮推了推她:“孩子他娘,你咋了?”
張翠翠回過神,失落道:“孩子他爹,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秦奮一笑:“說啥呢你,你可是咱小青村有名的賢惠媳婦兒。當時娘要給我找媳婦兒的時候,我一眼就相中了你。”
“可是,我不能像三弟妹那樣掙那麼多錢...”張翠翠低下了頭。
“你和她比啥,她那樣的手藝是誰都能有的嗎!”秦奮打從心底說道,李綺羅繡的那些繡品他也看了,就算他是一個大老粗,也看得出來那是頂好的東西。
“你...”張翠翠一聽更鬱悶了,偏生這個呆子一點兒都不懂她的心。她一骨碌躺下,扯過被子賭氣的背過了身去。
“這又是咋的了。”秦奮嘀咕一聲。
就在這時,睡在他們側屋的秦子遠踢踏著鞋子悄悄摸了過來,扒在門邊輕輕喊了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