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知錯。孩兒謹記阿母和舅舅的教導。”然後就又故作乖巧的走到營帳一角開始面壁思過。
他今天原本是要和舅舅,一起去金母河澣北段大堤上巡查的任務,自然是不能去了。當他看著心上人領命後,就和舅舅一起走出營帳時,就懊悔的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
同時也在暗自斥責自己真是愚蠢。為何要當著眾人的面去向阿母討教呢?為何不私下向心上人或者是舅舅討教呢?但,為時已晚,他也只能懊喪的想抽自己的嘴巴。
沒有了李儒虎那個跟屁蟲糾纏的李儒芳,自然就感覺著輕鬆了許多。但,與此同時她又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麼。這些缺少的,還讓她略有不適。
不過,她已然已顧不上這許多。她只能跟著舅舅及少量的衛隊,策馬揚鞭的直奔金母河澣北段的大堤。
他們出了澣北關隘的城門後,就一路向西,穿過一片碧綠的如麥田一般的平坦草地,又越過幾處沙丘、河灘。就來到了位於小山丘後面的大堤。
整個堤壩就夾在南北的兩處山坳間。據大函史書《函記·列傳》記載。這堤壩是大函的第三任王上建造的。那時的王上平定了大函各州後。
就著手組織兵士、伕役建造如此龐大、壯觀的堤壩。只有在此建造堤壩,才能引導金母河向南,沿著山間繞過澣州草原及東南方向的京都,向東而去。
而不是任由她漫延著大部的澣州草原,再逼近京都,威脅京都。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座龐大的堤壩,才保住了澣北關隘,保住了澣州草原,以及並不太遙遠的京都。
如若不然,當今的京都早都搬遷了。否則,恐難以儲存至今。但,遷都的代價要遠遠高於建造堤壩的代價。
這也是李儒虎在提出駐地防汛的異議後,遭到阿母火冒三丈般的訓斥的主要原因。
遠觀這堤壩,猶如加高了的城牆一般。也是下寬上窄的建築。只不過,這堤壩不同於城牆,而是由大石頭建造,而非磚石壘砌。
並且,大石塊的縫隙中間,還用這邊上好的黏土摻雜著粘糯米和寬大的毛竹骨架夯砌而成。
並且為了加固堤壩,還在堤壩的兩端,下邊都種了樹木。堤壩上邊也種上了草皮。如此這般,就使得這堤壩幾百年來,從未潰堤過。從而也徹底保障了京都的安危,以及大函的國運傳承。
李儒芳和舅舅登上這堤壩頂端時才發現,這堤壩頂端並非是從下端看到的那般窄小,而是可以並排過去兩輛馬車。其高度也快到達半山腰了。
李儒芳邊觀察著邊暗自感慨,大函先輩們的智慧和築堤能力,真是令人敬佩。她邊打量著巍峨壯觀的堤壩和水庫裡那平坦如銅鏡一般的金母河水,邊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堤壩如此堅固,為何還甚是擔心防汛之事?”
“堤壩雖堅固。卻無奈於洪水巨增,來勢兇猛。再加上防汛期間,不便於開閘洩洪。自然就需要隨時巡查加固堤壩。”李大山也邊打量著堤壩邊悠然的告訴著外甥女。
李儒芳明瞭後,就再次邊打量著泥沙俱下的金母河水,邊詢問著舅舅:
“如此之多的泥沙應免不了會積淤,那將如何清理?”
李大山邊用讚賞的眼神打量著外甥女,邊甚是認真的答道:
“可在旱季,洩洪後,組織民夫或沿岸清淤,或乘船清淤。”
李儒芳聞言後,不由得腦海中就浮現出了萬千民夫或在兩岸,或乘船清淤的繁忙、壯觀的景象。
李儒虎在得到阿母的諒解,重獲自由後就趕快跑到城樓門口,滿是迫不及待的張望著。
如若不是阿母不讓他私自前去金母河堤壩,他都想策馬揚鞭的去接應心上人。倒不是他有什麼不放心。畢竟,有舅舅伴行著,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只不過是他著急想見心上人,就忍不住在城門口焦急的等待著。當他在城門口等了許久,有尉官上前討好的詢問他有什麼吩咐時,他才發現一直站在門口似有不妥。
就在隨意吩咐尉官,仔細值守後就匆忙上了城樓。在這上面,一來不會像在門口那般的尷尬,同時還能登高望遠,早點看見心上人的歸來。當然,重點還是儘早發現心上人的歸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
當他發現心上人和舅舅正飛奔而來時,就在難掩的興奮中趕快下樓去迎接。
李大山邊打量著滿臉喜悅的外甥迎面而來時,就明知故問道:
“你前來可有要事?”
“啊,哦,算是有要事。想迎接舅舅,並瞭解金母河堤壩事宜。”李儒虎一看舅舅那明知故問的樣兒就有些尷尬的吱唔著。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舅舅還沒完沒了的再次問道:
“你,是來迎接我的嗎?”
李儒芳聞言,頓時就在臉頰滾燙和渾身不自在的尷尬中垂下頭。她原本想先行回兵營。只是一想到舅舅還在這,她獨自先行回去似有不妥。
就只好垂下頭跟著舅舅。李儒虎聞言也邊打量著舅舅,邊在心裡嗔怪著,這老舅,還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但他又不好多說什麼。因此,就只好在尷尬、窘迫中點頭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