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楊庭滿真想趕緊把這個招災引賊的戒指扔了。可是這枚戒指偏偏又是如此的重要。楊庭滿能否完成自己的使命,全都得靠這枚戒指指引。
所以對於楊庭滿來說,想辦法讓黃修業別動歪腦筋,才是最現實最可行的方案。
楊庭滿很清楚,黃修業之所以現在看起來很老實,很和諧,對他更是客客氣氣,前恭後倨。除了之前三人有過一些淺薄的交情之外,更重要的還是因為黃修業很清楚,只有楊庭滿才能領著他們走出這層詭異的迷仙術。
而一旦離開了這個“三問”仙局,“迷霧”留給他楊庭滿的所有資訊就都沒有了用處。他從此就再也沒有任何能制約這個猥瑣男的資本。到那個時候他的處境恐怕就又要回到任人宰割的悲慘地步了。
楊庭滿本不是個善於勾心鬥角的男人。可是自從被戴維斯綁架之後,他凡事都不得不加了個心眼兒。
在那之後他又連續遇到了這麼多詭異的事情。每經歷一次痛苦的折磨,楊庭滿就會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一分。
說實話,這讓楊庭滿感到很累。他倒是很懷念之前那個只需要一門心思做好實驗的簡單生活。可惜那樣單純的日子,對於他來說已經成為了永遠的過去和美好的回憶。
楊庭滿終究是個和愛因斯坦智力相當的人物。他明白自欺欺人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幻想著所有人都能保持著一顆單純而善良的心,也是極其不現實的。
他更加懂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用無數教訓證明過的道理。
尤其是在東海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面對這些毫無現代社會法治觀唸的魔族人,楊庭滿唯一能想到並且加以利用的,也就只有那個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所謂江湖道義。
至少在他對這兩個人的瞭解當中,覺得這些在現代社會不怎麼靠譜的江湖規矩,對他倆還真是挺管用的。在沒有別的好辦法的前提之下,確實有著一試的價值。
華龍升看楊庭滿的臉色陰晴不定,根本就想不到他正在想的,竟然是如何提防自己這位黃兄弟。他還以為楊庭滿在思考著,如果以離開這層迷仙術為要挾,可以提出什麼無理過分的要求。
坐地起價這種事情,對於一向沒有契約精神的魔族來說並不稀奇,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喜聞樂見的經典環節。華龍升跑江湖這麼多年,自然是很熟悉這其中的套路,並不會因為這種行為本身感到奇怪,同時更談不上如何憤怒。
讓華龍升感到十分的不解的,是為什麼耍流氓的這個人,竟然會是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楊庭滿。
這一路走來,雖然楊庭滿雖然失了憶,記不得自己以前究竟誰,究竟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做過什麼樣的事情。
但是從言談舉止當中可以看出,這個瘦弱的魔族年輕人並非是個有如此心機,這般不懷好意的人。為什麼到了這最後一步,眼看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的時候,他竟然開始打起了自己和黃修業的主意?
這種感覺之所以讓華龍升感覺很奇怪,是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機會體驗過。像“替天行盜”這樣暗藏在陰影之中的危險組織,絕大多數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哪怕是和他們打過交道的那些自命不凡的仙族人,也是不勝其煩。
在東海這個地方,還真沒見過有什麼喪心病狂的魔族人,會對這幫狡猾的狠角色打什麼歪主意。
華龍升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妙,連忙向楊庭滿補充說道:“楊兄弟,有句話當哥哥的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楊庭滿向華龍升點了點頭,說道:“華大哥有話請說。”
華龍升說道:“若是楊兄弟你有啥難處,或者你有啥要求,盡可以跟俺這個做兄長的說。俺雖然能耐不大,不見得就一定就能辦到。但是隻要是在華某人能力範圍允許的前提下,絕對會盡心竭力地去做......”
說到這裡,華龍升忽然停頓了一下。同時他板起臉來,嚴肅認真地接著說:“可是那些違背江湖規矩,有違江湖道義的事情,請恕華某絕不會做。也希望楊兄弟你既不要想,更不要說,以免傷了兄弟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