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梨花沉默半響,恨恨的說:“方寡婦真是不要臉!”
莫可妍搖搖頭:“不對。”
林梨花氣急敗壞的說;“哪裡不對了,明明是她不要臉勾引別人的男人。”
莫可妍黑線,梨花也太心急了,她都還沒說完呢。
“我沒說方寡婦是對的,只不過比起方寡婦,最不值得原諒最可惡的是丁大。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他能堅守住本心,方寡婦又怎麼能勾引得了他。這件事裡,他的錯誤最大。而且他惹出了事又沒有辦法解決,只知道躲避,這種男人真讓人看不起!”莫可妍不屑的說。
林梨花沉默了,這個問題以往她模模糊糊的意識到是男人不對。可每當有這些事發生,女人第一反應必定是打上狐狸精的門,對自己男人反倒沒做些什麼。最多隻是哭鬧撕潑一番,就算撕打也沒有打狐狸精那麼狠。
所以她也沒多想,現在聽到莫可妍這樣說。才恍然驚覺,就像可妍說得那樣,錯誤最嚴重的是男人,最不可原諒的也是男人。
過了好久,林梨花才蔫蔫的說:“他們慘了。”
莫可妍轉過頭,不解的看著林梨花。
林梨花有些驚恐有些不忍的說:“紅旗公社的主任最喜歡pidou人,紅旗公社跟我們村隔得那麼近。他一定聽到風聲,最遲後天他就會過來了。”
莫可妍一驚,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她來到這裡幾個月了,每天的生活都是去生產隊賺工分,日子過得忙碌而勞累。她幾乎以為這就是農村的主旋律,從來沒想過這個年代最大的特色——pidou會離自己這麼近。
原來,所謂的安寧只不過是一種假象,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能戳破這種表面的平靜。莫可妍冷汗淋淋,心頭髮寒。這幾個月漸漸鬆懈下來的心絃又不由得繃緊起來。林梨花的話給她敲響了警鐘。
“我聽家裡人說過,那個張主任以前是一個混混無賴,專禍害鄉鄰。這些年靠出賣舉報□□人升上了公社主任的位子,因為這個原因,他最是喜歡抓別人的錯處,一點點小事都要上升到階級革命問題。大家都怕他,還給他取了一個‘鬼見愁’的外號。方寡婦和丁大被他抓住了把柄,不死也脫層皮,還要連累家人。”林梨花壓低聲音,顫抖的說。
莫可妍默了默,聲音乾澀的開口:“這麼嚴重?”
林梨花沉重的點點頭。
莫可妍心裡劃過一陣悲涼,她怎麼就忘記了這是一個怎樣混亂的年代。
果然像林梨花猜測的那樣,才過了兩天紅旗公社的主任就帶著一幫紅衛兵過來,在曬場那裡開起了□□大會。
莫可妍沒有去看,只是坐在她房子不遠處的一個小土坡那裡遙遙的望著曬場的方向。那麼遠的距離,還隱約能聽到高音喇叭的聲音。
這一刻,她無比希望時間能快點過去,她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她的空間不小心暴露了,後果會怎麼樣。
五月的天氣已經很炎熱了,莫可妍卻覺得浸泡在寒冬臘月裡,心裡說不出的恐懼悲涼。
正當她沉浸在感傷中時,突然聽到一陣悉悉的腳步聲。她轉過頭,看見是慕瑾瑜。
“你怎麼在這,你不去看嗎?”莫可妍仍然坐在草坪上沒起身,還把頭轉了回去。
感覺到身邊的動靜,她也沒回頭。
慕瑾瑜走過來坐在莫可妍旁邊。
“沒什麼好看的。”短短的幾個字卻充滿了肅殺之氣,還帶著一種風雨欲滿樓的壓抑沉悶感。
莫可妍一驚,不由得轉過頭去看著他。
從她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看到慕瑾瑜的側臉。明明那樣的精緻俊雅,莫可妍卻感到了一種無言的憤怒與悲傷,滿滿的都是沉重與無力。
莫可妍很想問他怎麼了,卻又不知怎麼開口。兩人的關係還沒到能傾訴心事的地步,她想安慰他,可又沒有立場。心裡頓時升起無力感。
她對他有好感,她喜歡他!卻不知怎麼走進他的心!
“你說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嗎?會在這個小山村裡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種田日子一直到老死?”慕瑾瑜迷茫的開口,神情是莫可妍從沒見過的脆弱。
莫可妍心裡一痛,慕瑾瑜一直都是理智而有遠見的,她什麼時候看到過他露出這種表情?看來今天的事對他的衝擊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