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勢很猛,葉挽剛欲阻止,他整個人就朝著花無漸沖了過去,像是面對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葉挽皺眉,但見花無漸不慌不忙,輕描淡寫的一閃身,然後隨意的揮了下手,教官就像是摔倒一樣四腳朝天的躺在了地上,身上還踩著花無漸的一隻光裸的腳。動作之快,現場除了葉挽沒有人看得清花無漸的動作。
“我說了,我是在匆忙中撿到的。”花無漸雖仍然嘴角帶笑,但是笑容中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麻煩這位兄弟動動腦子,如果本公子是那個什麼‘大圈幫’的,你現在還會好端端的活著站在這裡嗎?”
教官有如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他咬牙切齒不服輸地瞪著花無漸。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他的潛意識裡還是更想把此次的罪責推到花無漸的頭上,一下子損失了幾十個學員,他這個教官是做不下去了,只怕餘生也會帶著對那些學生們的愧疚和悔恨茍活於世。
他掙紮了一會兒,口中念念有詞,可是無論如何壓在他胸口的那隻形狀漂亮的腳就像是一塊鋼鐵,使得他半點也動彈不得。見實在掙紮不出,教官憤憤地閉上嘴,整張臉都因為生氣憋得通紅。
眾人驚訝非常,誰都沒有看清花無漸是怎麼出手的,不過一個個的心中對這只花孔雀的看法卻變了。他並不是一個幹巴巴的紙老虎,也不是徒有其表的花孔雀,相反的他的身手似乎是相當的好,至少比這位教官好就是了。
花無漸一邊眉挑著,獻寶似的得意地看了一眼葉挽,心道:裝了好幾天的弱雞,也不知道在無眠心中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樣以為本公子是隻花孔雀,紙老虎。不過早就想讓無眠看看自己的身手了,恰巧今日就給了他這個機會。
“行了你們。”葉挽頭疼道,並沒有花無漸預料中的崇拜又花痴地看著花無漸的表情,只是如她往常的風格一般,還是那張淡定又冷靜的面癱臉。
頭頂的爆炸聲逐漸變小,慢慢隱沒,重新歸於一片寂靜,就好似剛剛的襲擊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葉挽再次緩緩開口道:“既然是大圈幫……”她輕飄飄地掃了花無漸一眼,淡然的眼神似乎是在警告。花無漸聳了聳肩,笑了笑然後將腳收回,狗腿地跑到葉挽的身邊。給人一種如果他有尾巴的話,現在大概已經搖上天了的感覺。
葉挽被他的行為噎了一下,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對其他人嚴肅道:“大圈幫人數雖不多,但是無論是武器還是科技都屬中上,不是好對付的。如果真是他們所為,你們還是不要插手這件事情了。一會兒回去之後打好報告,聽從上級領導吩咐,再考慮是否是更換基地的事宜,基地中人員傷亡的事情處理好之後也不要再管,一切遵從上級,明白了嗎?”過兩日就是隊長跟她約定的去銀三角的日子,到時候拍卡的事情就交由她處置即可,不是這些新兵基地的人應當插手的。
她想了想又道:“況且現在僅憑一粒彈殼而已,還不能完完全全的確定是他們所為,一切還需要另做調查。你們心中雖是有氣,不過現在也暫時沒有辦法,還是那句話,聽命令就可以了。”
“難道我們被炸死那麼多學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那教官咬牙切齒地問道。
葉挽看了他一眼,緩緩道:“遵從指令。”對她來說一個合格計程車兵第一條就是絕對的服從上級的命令,就算心中有氣,再想把對方大卸八塊了出氣,也要看上級答不答應。
她心中微跳,總覺得自己這一行並沒有這麼簡單,那個拍卡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聽葉挽的話。葉挽雖然只是個受邀教官,官級也並不高,不過勝在出名,且經驗豐富,是個足以令得所有人臣服的老前輩了。葉挽說不行的事情,那必定是不行的。
躺著的教官心中難受,但是還是認真的聽從了葉挽的話,心中為傷亡的新兵們感到惋惜。
不多時,所有人都出了防空洞,上面果然幾乎都變成了一片廢墟,只有少數的房屋和宿舍還在堅強的屹立在原地,惹人心疼。
“太過分了。”有人喃喃道。
負責這片新兵基地的連長想也不想地小跑著先去想辦法聯絡上級,詢問下一步應當怎麼辦。
葉挽站在一片廢墟之前,目光幽深地看著逐漸熄滅的火勢,眼角微微下垂。
“你果然還是這個習慣哪,一生氣就會眯眼,眼角下垂。”花無漸負手跟在葉挽的身邊,看著她那張差點就要整張皺起來的小臉輕聲笑道。果然這個葉挽就是他的無眠呀,從各方面對人處事的習慣和小動作來看,幾乎就可以確定他們是同一個人了。只是不知道去到大燕的無眠是現在這個葉挽,還是以前的葉挽,或是以後的葉挽呢?
葉挽抿唇問道:“你到底是誰?”她可以不懷疑花無漸是否是什麼奇怪的組織派來的奸細,卻不能不懷疑花無漸的目的和來歷。花無漸明擺著是沖著她來的,還給她一種真真切切的熟悉感,讓葉挽不禁覺得自己可能不是第一次跟他相處。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她對這種虛無縹緲的無知和對未來無法掌控的感覺實在是有些擔心。
“我是誰?”花無漸重複了一句,“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壞人就好了。”
他想了想,抬頭認真地看著葉挽的眼睛,眼中充滿了認真:“無眠,你只要相信我,任何時候我都不會害你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