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挽總覺得這個不知道從哪裡的天上掉下來的奇怪男人好像跟自己是認識的,總是厚著臉皮不經意地喊自己無眠也就算了,偏偏還十分的熟識自己的生活習慣,就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粘著她跟在她屁股後頭,趕也趕不走。
並且從某種方面來說,葉挽心中一直有種感覺,即便讓人去查了這個人的底細什麼都沒有查到,也覺得他好像並沒有什麼危險。對一個新兵基地來說有這種不知底細的人出現是十分危險的,葉挽卻破天荒的沒有將他處理了,當真就如答應了他所說的一樣,讓這個自稱花無漸的人放肆的在自己面前晃悠。
就像是認識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半點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任何的惡意。
脫下了一身紅衣的花無漸穿上葉挽讓人給他準備的便衣,花無漸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幾眼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衫,毅然決然的偷偷摸摸溜進了雜物儲備間裡,穿上一身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迷彩服,鐵了心的要跟葉挽穿“情侶裝”。
基地眾人預設花無漸是葉挽的小跟班,對他渾水摸魚的硬要穿上他們新兵軍裝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多少人硬要去計較他是不是軍營裡的新兵的問題。
甚至基地中隱隱流出一個謠言,說花無漸就是葉挽領進新兵營來的,走了後門,每天都用不著訓練只要跟在葉挽身後到時候就能直接以優異的成績畢業,直接進入特種部隊了。為此一眾新兵們看向花無漸的眼神更加的奇怪,連著看自己女神葉隊的目光也奇怪極了。
不過說這話的大多數都是男兵,女兵們心中的想法卻是不一樣的。
作為一群顏狗來說,只要長得好看,其他任何都不是問題。花無漸樣貌出眾,穿著紅衣之時容驚四座,幾乎可以用風華絕代來形容。他的翩翩紅衣雖是古裝扮相,但卻絲毫影響不了他穿迷彩軍裝的長相。
花無漸本就肩寬腰細又腿長,裹上修身的作戰服更加突顯了他的好身材,偏向女氣的容顏之下絲毫掩蓋不了比例完美的肌肉線條,英姿颯颯,且因為那玩世不恭漫不經心的笑容多增添了幾分痞氣,完完全全就像是電影中走出來的痞帥硬漢。
剛才說了,基本上基地裡的女兵們都是一群顏狗,對於這種長相美好的生物天生的多了幾分寬容。
花無漸在軍營中的地位幾乎已經到了一個眾星捧月的地步,除了個別一些男兵們看他極不順眼之外,大多數的女兵們對花無漸提出的要求幾乎都有求必應。基地裡本來就男多女少,還突然冒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臭小子,男兵們咬牙切齒的想要將他趕走,偏偏女神葉沒有發話,就連他們的教官都不敢多說什麼,自然不可能將他趕走了的。
對此男兵們特地不約而同的給花無漸起了一個“花孔雀”的綽號,暗指他徒有其表,就是個長得好看的空架子。
花無漸絲毫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偶然來到的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沖擊力實在是太大了,讓他一時半會兒有點接受不了。
在這個被稱作“基地”的地方,花無漸大概瞭解到這兒就是新軍營,只是他們訓練的方式都有些奇怪,每天除了一些固定的專案之外其餘的操練各有不同。
他看到四個輪子根本用不著馬拉的車,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鐵疙瘩,會自動自發地發出“嗚嗚”的威脅警告之聲,然後一下子冒煙竄出去,速度飛快,就算他施展輕功可能都趕不上,被這裡的人稱為“汽車”。而且這些汽車還有不同的種類,有大有小,外貌各有不同,十分新奇。
他還看到有被人拿在手中上面有一塊黑色的板的小方塊,上頭會散發這種五顏六色的圖案,甚至可以用手指頭按按。有時候這個小方塊裡頭還會傳出不同人的聲音,就像是把人關在裡頭了一樣,可以機智敏覺的跟你對話。經過幾次和不同人的接觸,他發現這玩意兒傳訊息比鎮西軍的識香蜥還要快,甚至都不止可以用一日千裡來形容,被這裡的人稱為“電話”。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還有被關進某個屋子裡的時間根本就不足以花無漸去發現這些新奇的東西,就像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他就好比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孩,對周遭的一切都充滿了新奇和新鮮感。
如果換做是從前,偶然告訴花無漸人可以不用輕功在天上飛,甚至可以飛幾十幾百丈高,他絕對是不相信的。不過他現在算是看到了,不止人可以飛,連鐵疙瘩也可以飛,還可以帶著你想要帶的任何的東西,那鐵疙瘩會一邊發出嘈雜刺耳的轟鳴聲,一邊帶起可以將人刮飛的大風,隨即緩緩升上高空。
還有不用添柴加火就能自動燃燒起來的灶臺;扭一扭就會出水能夠洗澡,用不著跑到井邊打水燒水的把手;還有薄的能攤在膝蓋上幾乎萬能的小盒子……花無漸心想,難怪當初無眠總是會時不時的冒出一兩句他聽不懂的話來,總給他一種無眠和他們都不相同的感覺。結合現在的情況一想,果然她並不是他們那個時代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跟他一樣,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時代吧。
花無漸將胳膊抄在腦後,嘴裡叼著一根草,百無聊賴地看著新兵訓練。他坐在樹杈的陰影裡,頭頂的太陽火辣辣的太陽穿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的頭頂,形成了一個個漂亮的光圈。
他仍是一頭長發,不過在葉挽的強烈要求之下還是老實的束了個長辮,在修長白皙的脖頸裡纏了一圈,看上去更加的慵懶惑人。
底下的新兵們就沒這麼好運了,一個個繃著臉嚴肅認真的站在太陽下,任由自己汗流浹背。
花無漸打了個呵欠,嘴角帶笑的討厭模樣引來底下不少人的白眼,一個個心中憤恨的想著憑什麼這只花孔雀就用不著訓練。
他呆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徑直輕巧地躍下樹幹,朝著葉挽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閑庭信步。
葉挽兩手抱著自己胳膊,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新兵訓練,認真的記住了每一個人訓練中的不足。看著花無漸蹦蹦跳跳歡快地朝她走來的模樣難得的眉角跳了一跳。她應邀前來指導新兵,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該回去了,不過實在沒有想好應當拿這個花無漸怎麼辦才好。
說他可能是奸細吧,每天吃吃喝喝要不就像傻子一樣的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就像是一個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說他只是個普通人吧,無論是從長相氣度來看他真的一點都不普通,讓人沒有辦法用平常的目光來對待他。
正確的做法應該是讓花無漸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的,可是這家夥就像是一塊牛皮糖一樣,牢牢的粘著她半點都沒有想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