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一把將花瀅拉扯到自己背後,看向花無漸的目光帶著些許不善的意味。
那摜的一下發出了“咚”的一聲悶哼,對於花瀅來說下手還是挺重的,立刻讓花瀅疼的齜牙咧嘴捂著腦門眼睛裡蓄滿了眼淚水。
“哥……你幹嘛呀!”花瀅委屈的嚷嚷了一聲,躲在甄玉的背後不敢露頭。
花無漸被眼前的一幕給氣樂了,自家妹子,躲在別的男人背後這麼害怕的看著他算怎麼回事?
即便是這樣寒冷的冬天,花無漸仍只大喇喇地穿著一件單薄的紅衣,裹成粽子的花瀅和他長得有幾分相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種季節也只有自家變態哥哥和那個褚將軍敢穿成這副模樣了,連葉姐姐都老老實實的多加了一件衣服,花瀅是既羨慕又嫉妒。
葉挽難得看見花無漸露出這副情緒失控的有趣模樣,他雙手抱著胳膊,恨不得當下再給花瀅來一下。只聽甄玉涼涼插話道:“做哥哥的就可以這麼打妹妹了麼?”
“我怎麼教育妹妹難道還要經過你甄大公子的同意?”花無漸掀唇冷笑,本來就生氣的心情因為看見了甄玉更加的生氣。他在西秦的時候聽身在大燕的手下彙報,說小姐離家出走了,當即心驚肉跳的連忙傳信回去讓各地的手下幫忙尋找。
花瀅從小出生開始就在燕京待著,就算自己曾帶著她去過西秦也是在花瀅完全不記事的時候,相當於就沒有。再後來即便花家富貴盈門,他也因為忙碌從來沒有帶花瀅離開燕京玩過,可以說她從來都沒有過一個人離開家裡這麼遠的經歷。
現在小妮子倒是膽子大了,居然敢給他玩這麼一手,竟然甩掉了他請來保護瀅兒的侍衛一個人千裡迢迢的跑到隴西來!
雖說她是因為自己“失蹤”了擔心不已來找他罷……那也足夠令人心驚肉跳了。
更有甚者,這孩子還不安分的跑到豫王的軍營裡,是想怎樣?想學學葉挽那廝以女子之身闖蕩軍營建功立業,再給他來個花氏女將的稱號?花瀅有幾斤幾兩難道他還不清楚不成!那點小聰明到了這樣的虎狼之地,還不給人生吞活剝了?
看著甄玉一本正經的清秀俊臉,花無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後來還聽說了什麼?說花瀅整日跟甄玉這小子廝混在一起,甚至晚上還同睡一個營帳……怎麼著,這甄玉難道臉比他好看?花瀅從小浸淫在自己的美貌之下難道對這種人還沒有點抵觸的心思麼。
甄玉哼道:“花公子想要教育妹子的心自然是可以理解,但是好歹也要看看場合吧?再者,說歸說,不要動手。花瀅畢竟是個姑娘家,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被你摜一腦袋,姑娘家難道自己不要面子的麼?”
剛說完,甄玉對上葉挽似笑非笑得眼神,頓時覺得自己的言行舉止好像是有些過了。他是花瀅的什麼人,以什麼樣的身份對花無漸說這樣的話呢?
大概是因為……花瀅怎麼說也做過他一段時間的手下,在他捱了軍棍腿腳又凍傷的時候衣不解帶的照顧他,現在花瀅因為找尋花無漸的事情離家出走被他揍,自己為了報恩也應當護著一二才是。
他心中勸服了自己,點點頭繼續說道:“花小姐也是為了找花公子你才會千裡迢迢眼巴巴的跑去隴西,是擔心你的安全,既不是因為貪玩也不是因為私心。花公子現在非但不安慰也就算了,何以還要動手打人呢。”
葉挽失笑,第一次發現甄玉也能木訥的跟塊木頭一樣蠢笨。花無漸豈是因為花瀅私自離開燕京花宅跑去隴西而生氣?明明是因為花瀅跟甄玉混在一起才生氣啊!
大舅子的心思一點都不難理解,自己費勁了千辛萬苦要不容易養大的妹子,還處在一個年幼的年紀,就這麼被甄玉這頭算是優秀又英俊的豬給拱了,花公子他老人家心裡不難受才怪呢。
她無奈對花無漸道:“甄玉說的也有道理,不管如何你也不能當著我們的面對瀅兒動手。瀅兒再怎麼說也是個姑娘,臉皮薄的很,有什麼事情你等四下無人了再私下裡慢慢說就是了。”
看花瀅那蓄滿眼淚的委屈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花無漸不是在因為她的過錯教育她,而是在用設麼奇奇怪怪的理由揍她了。
“是嘛是嘛,葉姐姐都這麼說了,哥哥你還要打我麼?”花瀅趁機軟巴巴得嘟囔了兩句。
一直在旁邊圍觀的葉富貴和老大夫兩人對視一眼,葉富貴適時地插話道:“花公子,你就不要再責備花小姑娘了。看她樣子應當也是知道錯了,有什麼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阿挽小時候我也從來不打她的……”
有一種勸阻要爺爺奶奶輩的和稀泥式勸阻。
葉挽哭笑不得,雖然對從前沒有多少記憶,但是從前的葉挽在葉府被那些個傻子牛鬼蛇神們給欺負慣了,向來只有唯唯諾諾默不作聲的份,哪裡有輪得到她調皮搗蛋的時候呀?“叔公……”
老大夫唯恐天下不亂的冷哼道:“你們呀,就是太嬌氣了。罵兩句打兩下怎麼了?我們西秦孩子從小就是打大罵大的,狠起來還要把他吊起來用皮鞭抽呢。”
葉挽無語心襯:怪不得你兒子不願意繼承你的藥廬了,感情是從小受的挫折內心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