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和元煜一起頭朝下的模樣,只怕是要慘。
元煜整個人忽然一墜同時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他心想著這黑袍人救了自己,那必定不會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掉下去。誰曾想到他只是隨意發號了一個捉拿他的命令,他就不要命的跟著自己一起跳下城牆。
風聲獵獵,在元煜的耳旁粗暴的撫摸著他的耳膜。元煜不經意間就發出了一聲驚呼,在下墜的過程中拉的老長。
快速的掉落帶起的疾風吹飛了丹青的黑袍和鬥篷,露出了其下年輕的樣貌和一頭烏黑的利索中長發,臉上帶著興奮又激動的笑容。
看著兩條人影直直的落下,赤羽心中閃過了一絲擔憂。雖說丹青輕功絕世,身輕如燕,可能比將軍還要厲害。但是現在畢竟丹青手裡還提著一個元煜,他還身披元家軍鎧甲,足足有兩百來斤重。不過看前面主子連衣擺都沒有動彈一下,淡定若斯的模樣,赤羽沉默著閉上了嘴。
主子發號的所有命令都有他的道理,他說丹青用不著幫忙那他就算在旁邊也不會動一根手指去幫一下丹青的。
城牆上的眾人不由趴到了牆邊上,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下看。心中探究到底該如何才能保下自己的命來。
城外的十萬元家軍也揪著一顆心看著眼前的一幕,即便二公子是反叛了西秦的,他們也不希望曾經和自己並肩作戰的二公子在這裡血濺當場。
還有那奇怪的黑袍人……顯然是大公子的人。
有部分元家軍的臉色有些古怪,好像在質疑為什麼大公子的人會出現在二公子身邊。他動用這樣的手段是否會顯得有些卑鄙?
不過也有諸如蘇進之流已經被褚洄“洗了腦”的死忠黨,戰場無父子,更無兄弟,兵不厭詐,運用什麼手段去達成自己的目的都是大公子的本事。若二公子中了陷阱也只能說他自己缺乏謀略,殺伐不夠果斷。
試想,即便是裝的再像,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身邊出現一個處處幫著自己謀劃的人難道就能十足十的輕信了嗎?會相信他固然是那黑袍人自己厲害,但其中又何嘗不是二公子自己蠢笨呢?
短短的幾個眨眼,廠場上所有人心思都繞了好幾個彎。
這心驚肉跳的下墜,對別人來說可能意味著摔下去變成一坨肉泥,但對丹青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直墜而下之際,手中元煜的份量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元煜雖是武將,武功卻並不算好,多是身強力壯的先天優勢。他甚至都不會輕功,從他現在嚇得臉色發青緊閉雙眼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
丹青心中嗤笑,就這樣元煜居然還敢自稱是與烈王的兒子,想要肖想世子之位?要知道元炯就算現在再怎麼廢物,都斷然不會做出這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來。跳是他要自己跳的,怎麼現在怕也是他自己在怕的咯?
丹青是故意嚇唬元煜所以讓自己直線落體,待到就快墜地的功夫,他眼尖的瞥見自家主子臉上浮起一絲不耐煩的冷笑,渾身抖了一抖,立馬在半空之中一個旋身,緩沖了一下。
趁著還沒有狼狽的摔到地上之前,他拎著元煜的那隻手虛空摔了一下。
所有人都只見元煜就像是被故意扔出來的一樣,臉著地摔在了地上滾了出去。由於有丹青先前的緩沖,並沒有摔的很嚴重,只是原本英俊的臉擦傷了好大一塊,看樣子是要破相了。
丹青也沒好到哪裡去,元煜被扔出去的同時他就像個皮球一樣拱起身子,“軲轆軲轆”的滾了好幾圈才堪堪停了下來,年輕帥氣的臉上蹭了不少灰塵。他難耐的“哎喲”了兩聲才拍了拍早就不知道被吹到哪裡去的鬥篷下面的黑衣黑褲,委屈的看了眼自家主子,好像在說“主子我摔疼了,要主子抱抱才能起來”這樣葉挽才說得出口的話。
見丹青沒事,還活蹦亂跳的模樣,赤羽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笑罵道:“主子早就叫你下來,你在上面磨蹭什麼?還非要被那些人逼著才肯下來。”
“我哪有被逼著下來呀?”丹青翻了個白眼,整了整頭上沾到的灰塵,朝著一邊摔懵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元煜走去。
元煜剛剛墜地,又被磕了一下臉,整張臉上被蹭掉了一大塊皮,整個人怔愣的不行。他跪坐在地上看著頭上瞬間籠罩下的陰影,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不遠處的褚洄站在原地,僅僅是瞥了他一眼,那眼中無一不流露出略帶嫌棄的意思。
元煜無力的雙手垂地,怎麼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摔在了地上,那他這已經算是……不戰而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