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元炯最近好像很得烈王和西秦帝的青眼?”花無漸優雅的打了個呵欠,將小白嘴上沾著的一根山雞毛給拈了下來。
反正烈王也交代過他要“好好”挑撥挑撥葉挽和褚洄,趁著褚洄不在,花無漸最近幾天常常往烈王府跑,尤其是跑來葉挽的院子裡。
“你又是從哪聽說的?”葉挽睨了他一眼,將小白和山雞隔離開來,不讓它們再在這個時候“自相殘殺”。葉挽沒有阻止花無漸往烈王府跑,她不在意別人會如何說道,反正還有個朱桓在暗處虎視眈眈的看著呢。
褚洄不在,她沒有旁的人可以商量對策,又不可能將這些麻煩的事情說給葉富貴聽,是以只能和花無漸說道說道。
花無漸拎了拎小白的耳朵,頗為嫌棄的往裡面看了一眼,發現被葉挽掏的幹幹淨淨的,原本想要說出口的嫌棄之語也嚥了回去。他哼道:“我有什麼不知道的?看元三那個意氣風發的樣子,現在在朝堂上舉足輕重,志得意滿,和那些朝臣們稱兄道弟……”
“行了你,不要再說成語了。”葉挽無奈道,“元炯趁著褚洄和元煜不在拉攏朝臣才是正確的做法,難道要跟元煜學著怎麼起兵造反麼?”她想到最近識香蜥傳回來的訊息,眉宇微微耷攏下來,心中隱隱有擔憂之意閃過。
她能理解褚洄想要在汛期冒險過江的行為,如果換做是她她也會認為這是最好的方法了。否則十萬元家軍若不能過江,就只能幹巴巴的守在江邊,等著元煜主動出擊。
元煜什麼時候才會把目光瞥到南邊來?要麼就是他在北邊過的很好,收買人心包囊了整塊土地,要麼就是在江北混不下去的,缺糧斷水了,不得不跑到南邊來打砸搶。不管是哪種情況,需要的時間都不是一星半點兒,至少要一年以上的時間。
他們等不了這麼久,豫王那邊已經傳訊息過來,曾後有動作了,他們必須盡快解決這裡的事情回到隴西去。
所以褚洄帶著十萬元家軍在祁羅江邊,無論如何都必須要主動出擊。
過江危險萬分,不說元煜控制了江面上的船隻,還有守軍在江北等著,只要江南有一星半點的活物過去只怕都會被他給射成篩子。利用汛期是最佳的辦法,可能也是犧牲最小的唯一的辦法。
葉挽掩住暗自跳動的眼皮,喃喃道:“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就算元煜沒有想到這一點,元炯也不會想不到……如果我是元炯,只要兩個兄長都死在祁羅江的戰役裡,那他就能夠高枕無憂了。”
“嗯,”花無漸贊同的點了點頭,“我是元炯的話我也會在祁羅江動手腳。”
戰場上瞬息萬變,想要在其中動什麼腦筋的方法也有千種萬種,雖說褚洄是身經百戰的老將,但這裡畢竟是人生地不熟的西秦。
“朱桓,”葉挽喊了一聲,立即有一道人影從暗處閃了出來,“盯著元炯那邊的人有沒有訊息,元炯有沒有什麼動靜?”
朱桓搖了搖頭,餘光掃過哂笑的花無漸,緩緩道:“沒有,元炯除了每日興致勃勃的和各路大臣結交,並沒有什麼旁的動向。”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元秋也寸步不離的跟在元炯身邊,好像並沒有離開。”
元炯現在已經沒了武功,等於是一塊砧板上的魚肉,絕對離不開元秋。既然他不是讓元秋去動什麼手腳,那還會有什麼足以和褚洄匹敵的人選呢?
葉挽眯眼蹙眉,陷入了沉思。她想了想說:“幫我傳個信給赤羽,那十萬元家軍到底是烈王府的人,不可盡信。若其中有當初元炯的部下,一定要讓褚洄小心對待。”
“是。”朱桓點點頭,猶豫了一下沒有離開,只是以不善的目光瞪著花無漸。
“你看我幹什麼?”花無漸揚眉道,“難道是本公子長得太好看,你想來一段驚天動地的……”還沒說完朱桓就“蹭”的一下在原地消失了。
花無漸得意的住了嘴,看著葉挽擰著眉頭的模樣無奈道:“你就不能笑一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不是在這兒?大不了褚將軍嗝屁了我當你的下一任嘛,我不介意做褚將軍的接班人的。”
葉挽沒有理會他的騷話,皺眉的樣子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按理來說,元炯若是想要繼承烈王府,不僅僅是需要朝臣的支援,同樣還需要能夠得到元楨的認同。元楨會將烈王府交給一個深秋就體弱多病的要裹著厚厚大氅的藥罐子兒子嗎?即便那兒子足夠有手段,足夠有心計,可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甚至騎個馬都有可能被馬顛簸死。
元楨這麼追求完美的人,能忍受烈王府的下一任繼承人是個年至四十就可能需要人攙扶的病人麼?元炯的表現好像也足夠的積極向上,先前除了和褚洄一起動了點手腳將元煜趕出臨安之外,一直都是恪守本分嚴於律己,和朝臣交往也是點到即止,不會引起元楨半點不快的做法。他真的只是在元楨面前表現良好的想要用努力來證明自己可以做烈王府的接班人?
換做是別人或許會,但是如果那人是元炯,就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