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已經十一歲了,一個個的還把她當小孩子一樣,什麼事情都不跟她說。哥哥已經好幾個月都不見人,甚至半點音訊也無,難道她就不會擔心嗎?
還有葉哥哥……雖然現在變成了葉姐姐,但在她心裡永遠都是葉哥哥。她花瀅才不管葉哥哥是公主還是皇子的,既然葉哥哥也是在邊境附近失去蹤跡的,那她一定要把哥哥和葉哥哥找回來!
花瀅不發威,一個個還當她是病貓呢。
她憤憤的想,握緊小拳頭趁著守城的侍衛打瞌睡之際,挪動小屁股跑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城牆邊,將紛亂的雜草撥開,露出了後面一個破敗的狗洞。
老虎花瀅今天就委屈一下,先做一下小狗花瀅吧。她想著,趁著巡邏的侍衛沒有走到這裡的當口,肚子一縮整個人貓了下去,先將包裹塞了出去,隨即屁股一撅,消失在了小狗洞中。
若是一個成年人,絕對是鑽不過去的。
燕京的城牆約有三四丈寬,也不知是那隻小野狗這麼賣力,打了一條長而狹窄的小隧道,花瀅哼哧哼哧的憋著一口氣,爬了老遠才看到月光的微亮。
出口也隱在一片雜草之後,她灰頭土臉的從中冒了頭,藉著月光遠眺著那條寬大的官道。這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出城,四周安靜的只聞蟲叫蟬鳴的聲響,時不時的還有稀稀拉拉的馬車從官道上慢吞吞的行過去。
花瀅一下子不知道該做什麼事情好,老實的蹲在草叢裡餵了半個時辰的蚊子。她定了定神,握緊拳頭邁開小短腿,踏上了艱難的尋兄之路。
城牆上守崗計程車兵打著呵欠,看到一個米粒大的小小身影一步一個腳印的艱難踏上官道,不由嘖了一聲,與身邊朋友感慨道:“真是可憐啊,小小年紀就要為了生活奔波。哎,看這年紀,也就跟你女兒一樣大吧。”
“呿,想這麼多幹啥呢你,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老老實實守崗,爭取早些混個職娶個媳婦吧你。”同伴這樣答道。
“嘿嘿。”
……
另一邊,滄州右護軍的大營中,並沒有燕京一般的安靜,反而充斥著喧囂。
“不好了不好了,褚將軍關在暗牢裡的那個人犯跑了!”
“怎麼會跑了,通知赤羽大哥了嗎?”
“赤羽大哥還有朱桓大哥,和小丹青三個人今天早上就出發去西秦了。”
“怎麼會這樣?他們前腳剛走花無漸就跑了?嘖,那彤唯呢,彤唯人去哪了?”
彙報那小兵愣了愣,鬱悶的說:“彤唯她因為褚將軍沒有召她去西秦……好像生氣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哎,關鍵時候怎麼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報告豫王殿下去呀?”
右護軍的軍營裡一片混亂,因著褚將軍關押的人質花無漸逃跑的事情鬧的一片喧鬧。褚將軍不過短短幾個月不在,或者說,暗閣的統領們不過今天早上前腳剛走,還特地吩咐了要好好看管花無漸,不過大半天的功夫人就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難道不是證明瞭他們能力差?!
地牢頂端,花無漸臉色蒼白的扒著屋頂,整個人像只壁虎一樣輕飄飄的貼在上頭。他一身紅衣上的血色已經幹涸的變成了暗黑色,將整件紅衣染的彷彿一件黑漆漆的盔甲一樣幹硬。
因著顏色,才會貼在屋頂上沒有任何人發現他。
花無漸輕喘著粗氣,自嘲的咧開嘴角笑了笑。看著底下計程車兵裡裡外外的翻查了好幾遍才咒罵著一個個接連沖出去搜尋。不過他也不敢掉以輕心,軍營裡還有豫王這個高手在,還有那些神出鬼沒不比暗閣的暗衛差的鷹衛們……
他的琵琶骨被洞穿了,不過此時傷口已經結了疤,若隱若現的從那件“黑衣”沖顯露出來。
在屋頂上貼了許久,花無漸越發的覺得已經到了自己身體的承受極限。四肢和額角都爆出了青筋,豆大的汗珠順著他蒼白的面容滑了下來,流進那沾染著血色的唇角。
還好褚洄那個心狠手辣的東西沒有廢了他的功夫……否則他大概是一輩子不要想從這右護軍的地牢裡出去了。花無漸默默地想。
誰說女子難養,花無漸一定要第一個扇他倆嘴巴子。最難養的可不是女子,是褚洄這樣小肚雞腸又手段了得的大豬蹄子啊!
待周圍安靜下來,花無漸悄無聲息的落了地,赤著足踩在粗糙的地面上也不自知,身形如鬼魅一般閃了出去。
今晚月亮很圓,是落跑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