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記錄的……是曾家與獻王密謀,如何能夠利用楚穹蒼將軍手中兵權,奪取帝位,再將楚家軍除去的訊息。”
葉挽嘴巴微張,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這還真是個……驚天大秘密啊。
她猛地回頭看向褚洄,見褚洄還是神色淡定,平靜無波,她頓時覺得自己太沉不住氣了些。三十年前,楚家軍的事情本來就是冤案,幾乎是他們這些人心中眾所周知的事情,差別只在於要如何為楚家軍翻案,到底有沒有證據了。
葉富貴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他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餘晉繼續說道:“我不知道父親到底查的怎樣,有沒有結果,反正這件事情你們聽過就算,已經跟著父親一起變為齏粉了。司馬宥做夢也想不到,他日思夜想想要知道的秘密,其實跟他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吧。”
話雖如此,但是這件事情對於褚洄的意義不一樣!葉挽追問道:“那張紙條真的已經跟著餘知州一起燒毀了嗎?”無論那張紙條是誰寫的,對褚洄來說都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證據,或許日後會成為關鍵之物。
“嗯……應當是的,父親發現了我偷看了紙條之後就將紙條貼身存放了。要是大火那天他也隨身帶著,那定然是被大火和我父親的衣物一起燒毀了。”餘晉搖搖頭,他看向葉挽和褚洄的神色有些好奇,似乎不理解他們為什麼特別關注這件事情。
不過也可以理解,全大燕的百姓都以為楚穹蒼褚將軍是個叛國賊,楚家軍是叛軍,眼下突然說他們其實是被冤枉的,任誰都會好奇的想要探個究竟的吧。
“有什麼問題嗎?”餘晉想了想還是問道。
現在還不是把褚洄的身世告訴其他人的時候。葉挽搖了搖頭,語氣略帶失望的說道:“沒什麼,只是一代忠臣良將,竟然是因為這樣的權勢糾葛隕落的,讓我覺得有些唏噓罷了。這件事情暫且不用去管,眼下司馬宥的事情至關重要。他做出這等卑鄙又惡劣的事情,我們就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繼續坐在大官的位置上作威作福。”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州從事,獅口大開的殺人放火不說,還勾結西秦勾結元楨,想要依附元煜獲取從龍之功。這樣的卑劣小人,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是浪費。
葉挽強忍著想要偷偷摸摸摸進司馬府給他來上一刀的沖動,眼神閃爍著沉聲對餘晉說道:“你放心吧,司馬宥既然這般貪戀官勢權位,我們就讓他嘗一嘗,體驗一下痛失所有是個什麼樣的滋味。”司馬宥不是想要依附元煜麼?不知道有朝一日元煜棄他如敝履時,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她心中思索著壞主意的模樣又恢複了往日還在隴西時那焉兒壞的狐貍樣,眸光閃爍著靈動又狡黠的光芒,完全不像是一個公主樣子。
褚洄不動聲色的掐了掐她的手指,輕哼道:“有主意了?”
“七七八八吧。”葉挽大方的承認,“不光能讓司馬宥幻想破滅,還可以順便牽動元煜和元炯讓他們狗咬狗,一舉兩得,就是需要點時間罷了。我們只要動那麼一丁點手腳,就可以坐享漁翁之利,怎麼樣?”
不過這方法是很早之前就想到了。她那時候以為自己會將褚洄趕回西秦去,然後她束手束腳的一個人窩在烈王府的後院裡動手腳,四面八方都是眼睛,操作起來一定很困難。現在就不一樣了,有褚洄在身邊,她就是個完全自由的身份,想要挑撥離間也方便的多。端看司馬宥什麼時候鑽進她的圈套裡了。
“哼。”褚洄嗤笑一聲,兀自牽起她的手就往門口走。經過葉富貴的時候褚洄懶洋洋的喊了一聲:“叔公,回見。”頓時雷倒了一片人。
“誒?”葉挽以為他們的談話還沒有結束呢,卻被褚洄莫名其妙給拉了出來。還怎麼?還厚著臉皮喊葉富貴是叔公?“誰是你叔公?”葉挽罵了一句。她沒記錯的話她們還沒成親呢!
葉富貴原本還沉浸在思考楚家軍的案情中,猛地被褚洄喊了一聲叔公,呆愣愣的抬起頭接了一句:“誒,慢走,乖女婿。”
葉挽:“……”?發生了什麼事情。
餘晉被這麼一打岔,情緒也緩了過來,很不給面子的“噗嗤”一聲就笑出來,嚴肅的對葉富貴說道:“老太爺,你喊錯了。這應該是侄孫女婿吧?”不要欺負他話本子看得少,這一點也不亂七八糟的輩分他還是搞得清楚的。
葉挽被那雙外面冰涼掌心裡卻溫熱的大手牽著,從花無漸的客棧裡走出來,沐浴在溫熱的太陽下。現在還不到正午,太陽暖融融的並不熱辣,照在身上有種溫馨的舒適感覺。
她一本正經的說:“剛才喊的不算。”
“那怎麼才算?叔公已經應了。”褚洄挑起一邊的眉,大搖大擺的穿著紅衣拉著葉挽走在臨安的大街上。
一男一女皆是出色的外貌,令附近路過的百姓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臨安作為西秦的都城,其中自然是不乏青年才俊和貌美如花的姑娘,只是如他們二人這般出眾的著實是少見,恍若天人下凡,一紅一白,相得益彰。
葉挽“哼”了一聲,心中腹誹:你都沒有求婚,我們也沒有結婚,就是兩廂情願的上了個床嘛,反正就是不算。她眉目一轉,目光落到褚洄牽著自己的手腕處,那飄搖的繡金線大紅衣擺就這麼張揚的在她手腕上擦來擦去,不由問道:“我從未見過你穿紅衣,你裝起花無漸來倒是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