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蕭逢身為齊王世子,身份與元煜元炯相當,但是看到他在佛門清淨之地還帶著兩個掩蓋不住風塵味兒的女子前來還是讓元燦不由覺得一陣一陣的鄙夷。
腦子多有問題的人才會把花姐兒帶到寺裡來?即使元燦不想對蕭逢有所敵意,還是忍不住瞥過眼去並不想看那三人,好像看一眼都會汙了眼睛似的。
殿內人都走了,葉挽同樣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留在這裡,她想了想歪頭道:“要不我也去客院裡候著好了,橫豎這兒也沒我什麼事。”
話音剛落,卻聽葉雲雪厲聲喝道:“什麼叫沒你什麼事?你不許走!你必須給我們好好解釋解釋以前的事,給我們一個交代!”她們雖被流放至隴西邊境,途中被沿途押送的官兵玷汙清白,馬氏懦弱,見不得女兒汙了清白,一頭栽死在石墩子上。為了自保,葉雲雯和葉雲雪不得不委身於人,進了邊境一座小城的花樓。
隴西邊境的小城訊息閉塞,樓子卻是很好的訊息渠道,她們不光聽說大姐葉雲霏入宮做了陛下的宮妃,那個害得葉家三房這般一敗塗地的葉挽也搖身一變,成了大燕皇室的蕭晚公主。同是姓葉的,她們卻要在樓子裡迎來送往各種肥頭大耳的鄉紳和假裝斯文的敗類們。
一朝跌入塵埃,就有雲泥之別。
葉挽心中雖同情兩人遭遇,不過說到底他們會落得如今這番田地都是因為葉驍自己找死。若他不是心中貪念過盛,想要超越二房葉馳,勾結蕭羽的話,也不會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他的妻女也不會因為“罪人”的身份任人欺淩。
更何況葉雲雯和葉雲雪也不是什麼良善的貨色,當年欺負葉挽的葉家子女中蹦躂的最歡的可就是她們兩個。還蠢不能已的想要陷害葉挽,在雲州落得個心腸歹毒的名聲。
只能說,你得到的每一滴回報都與當初的付出脫不了幹系。
葉挽搖搖頭:“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需要向你們交代的。葉府已經分家,說的好聽一些我願喊你們一聲二姐四妹,說的難聽一些,你們跟我根本就沒有任何關系。”更何況對外來說,她還是大燕公主,生父生母都跟葉家沒有淵源,葉家這兩女兒是想不開要碰瓷碰到她的頭上來?
葉雲雯比葉挽年紀還要大一些,原本心思就比葉雲雪深。如今經歷頗多褪去了稚嫩與青澀,更顯得成熟有韻起來。她說:“你瞞的過別人,瞞不過我。若卻州的事情不是你親手操辦的,又怎麼可能恰好在那件事發生之前逼著葉家分家?原本整個葉家大房二房都是要跟著我們陪葬的,因為你的自私自利,舍棄了我三房一家,葉挽,你怎麼這麼狠的心?”
旁人聽得雲裡霧裡,蕭逢適時的就想到了當初轟動一時的卻州私造軍火案來。父王還跟他說過背後必定是蕭羽主使,只是有北漢人的幫襯,蕭羽手腳幹淨,並沒有露出什麼把柄,暗裡大家都心知肚明。當時他還笑了卻州知府和那個姓葉的商人,貪心有餘手段不足,成了蕭羽的替死鬼。原來這兩個姑娘竟然是那個商人之女,還是葉挽的親姐妹麼?
葉挽簡直要被她的“陪葬論”給氣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厚臉皮的呢。她無奈道:“兩位姐姐,你們總不能身陷囹圄就將責任全都推到我的頭上吧?若不是葉驍自己眼高手低,做出這等通敵叛國的事情來,又怎麼會被人發現拐賣人口私造軍械?不如你們問問身邊這位蕭世子,是不是這個道理?”
蕭羽頗有些尷尬,他本身出現在西秦臨安的地界範圍之內就顯得有些古怪,問他是不是通敵叛國有罪?玩呢。
“更何況,我本為鎮西軍將士,鏟除叛徒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別說我不知道當時這件事情背後的主使人是葉驍,就算我知道,該做的我還是得做。”葉挽頗為正氣的說。
烈王妃不由滿意的看了她一眼,十分認同的模樣。
看的司馬晴又是一陣揪心。怎麼無論她主動的做什麼都討不了烈王妃的歡心,那個葉挽卻是隨便說幾句話都能讓烈王妃刮目相看?真是氣死個人呢。她看了一眼元燦,倒是不以為然的模樣。
這殿內,除了一個烈王妃,其他五個竟然都是跟葉挽有這樣那樣的仇怨的。葉挽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得不說自己的確是有搞事情和吸引奇葩的天賦,就跟吸引蚊子的特有血型一樣。
“可畢竟我爹是你三叔,不管怎麼樣你親手處理這件事情難道幫著掩蓋一下都不可以嗎?我們到底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葉字。”葉雲雯又說。
葉挽舉起手:“若是被上頭發現了,那葉家可就不僅僅是處斬葉驍一人的事情了。通敵,欺君,數條罪名壓下來,你葉雲雯還能這般安好的站在這裡?”她悠悠然站起身,不欲再和葉家兩個腦殼子壞掉的女人糾纏,與烈王妃稽首道:“王妃,不知葉挽可否先行告退,去客院休息?磋磨了半日的,倒是有些累了。”
“葉姑娘自便就是,是否需要我派人帶你前去。”烈王妃溫柔的問道。
“多謝王妃,不過不用。葉挽先前已經去過一次,識得路的。”葉挽笑眯眯的從女官手中接過一把紙傘,悠然笑道。她突然與烈王妃說話,自然不是全無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