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輕舒了一口氣,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將司馬孝的傷處處理好,道:“這個……老夫給你們開個藥吧,記得每天給公子換一下,否則容易堵尿。”
“堵、堵什麼?”司馬夫人一臉驚惡。
“堵尿。”老大夫嚴肅道,“剛剛閹割,傷口若是跟尿道口長到一處,尿不出來,就得重新再割一次。”
司馬夫人聽了差點暈過去,立刻有小廝上前接手了大夫的工作。
不得不說這位大夫也算是個人才,剛剛還在元炯的淫威之下嚇得連話都不敢說,轉眼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將司馬孝的傷口包括眼睛和後腦勺的傷勢處理的妥妥帖帖。
葉挽差點沒笑出聲,他能這麼嚴肅認真的對司馬夫人說要是不好得再割一次這樣的話,實在是有趣極了。
元炯看了她一眼,對元秋道:“送大夫回去。”
司馬宥臉一沉。這個大夫不過是一介草民,只要他們司馬府不想這樁醜事暴露出去,要滅大夫的口是輕輕鬆鬆的事情。偏偏元炯這個時候讓元秋送這大夫回去,擺明瞭是警告司馬家不允許動這個大夫。
枉費他四十多歲一世英名,今日竟然就要毀在兒子成了閹人這件事情上!
他臉色難看的站在原地,司馬夫人已經哭的幾乎要暈過去,卻聽元炯轉而看向司馬晴,聲音悠哉又陰沉道:“接下來,該輪到你了。”
“不、不、不要!”司馬晴驚慌的搖著頭,懇求道,“元二哥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對葉妹妹做這樣的事,但是、但是這一切全都是郡主的意思啊!我只是一介小戶之女,有什麼理由能夠拒絕她呢?元二哥哥明鑒啊!”
司馬夫人也忙哭喊道:“是啊,元二公子,孝兒已經變成這副模樣了,求求你放過晴兒吧!”
不過說起來,整件事情好像的確跟司馬晴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司馬晴頂多也就是個耳根子軟聽不得別人唆使的從犯。
正當元炯欲開口之際,門口卻傳來一個仍帶著迷迷瞪瞪充滿酒味的冷聲:“二弟真是好大的威風,在家裡耍還不算玩,現如今倒是耍到別人家裡來了!”
葉挽回過頭,見元燦正跟在臉色微紅的元煜身邊,慢慢朝這偏僻的院子靠近。顯然剛剛元燦離開是去客院裡找醉酒的元煜來救場子了。
元煜臉上還帶著泠泠水珠,應是剛剛醒過酒。
“呵,大哥喝的那般爛醉,不好好的在自己的院子裡休息,跑到這裡來湊什麼熱鬧?”元炯譏嘲道。
“我再不來,難道等著你把這司馬府拆了?你不要忘了,司馬府怎麼說也是父王手底下的人,哪容得你這般放肆?”元煜語氣生冷,雖還帶著酒酣,仍沒有忘記與元炯爭鋒相對的立場。
元煜一來,且明顯的表達出是站在司馬府這一邊的情況,頓時讓司馬宥和司馬夫人都鬆了一口氣。司馬宥看向元煜的眼神也隱隱帶著感激,比起陰晴不定難伺候的元炯,顯然這位心思簡單光明磊落的元煜要好相處的多。
元炯道:“那照大哥的意思,只要是父王手底下的人,犯了錯我就不能懲罰了?”
“那就要看犯了什麼錯了!諸如背叛這樣的大錯,自然是不可饒恕的,但今天這算是什麼事?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女人,你用的著動這麼大的氣嗎?更別提這女人只是一雙大燕褚洄用過了的破鞋,你這般心存芥蒂,怎麼不直接去殺了褚洄?”元煜毫不留情的諷刺道。
“關大哥什麼事?”元炯也不反駁,只莫名的反問道。
元煜說:“只要牽扯到司馬府的事情,自然就關我的事。別忘了,不止你是父王的兒子,我也是父王的兒子,既然葉挽是烈王府的階下囚,那你我都有這個資格幹涉她的事情!如今看來,你已經給司馬府的公子應有的教訓了,葉挽也毫發未損,那麼我現在就做主,此事一筆勾銷,你不必再尋司馬府的麻煩了!”
他說的有力,語氣中帶著絲毫不容人背駁的生冷與強硬。
元炯細細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出聲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人,哪用得著大哥這般淩厲冷硬的來教訓二弟?”他意有所指的掃了一眼司馬晴,將先前元煜的話頭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這能一樣嗎?”元煜皺眉道。他知道元炯素來口舌淩厲,不過一時間想不起什麼話來反駁他。葉挽不夠是敵國的一個身為階下囚的女人,司馬晴卻是倒戈向他們西秦的臣子之女,身份上好像就有些差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