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墨跡的人,知道此時情況危急,若她們二人不能及時和大流一同出現,只怕待會兒第一個就會懷疑到她們頭上來。她一咬牙,堅定地伸出手攀住葉挽的肩,環過她的脖頸摟緊。
“別怕。”葉挽感受到背後姚清書劇烈的心跳聲安慰道,將攬著姚清書纖腰的麻花布條紮到自己腰間,將自己與她兩人牢牢地捆縛在一起。
姚清書雖然比她大了幾歲,但是身量差不多,又纖瘦窈窕,葉挽沒有感到太大的壓力。她凝神定氣翻出窗戶,手攀著牆體的縫隙像壁虎一般慢慢往下爬著。
在她翻身出窗的一瞬間,姚清書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騰空了起來,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她緊緊閉著雙眼,環著葉挽脖子的手顫抖著,但是強忍著沒有出聲,不能在這個時候打擾到葉挽。
隨著越來越靠近地面,姚清書的心也慢慢定了下來。
葉挽輕喘著氣將她放下來,解開布繩道:“你想辦法混進人群,我去處理一下這個,過一會兒再來,我們不要同時出現。”
“可是,你的手……”姚清書敏銳地發現葉挽的五指因為要承受兩個人的重量被粗糲的牆面磨出了淡淡的血痕。
“不礙事,從前練攀巖常有的,明天就好了。”葉挽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示意姚清書趕緊到前方去找自己娘親和丫鬟棋兒。
姚清書不懂葉挽口中的“攀巖”是什麼,她蹙眉點了點頭:“好,回頭我再尋機會來找你。”說罷便理好自己的裙擺,讓她看起來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雲淡風輕地快步繞出了竹林,朝戀月閣的正前方走去。同時,屋前已經發出了嘈雜的尖叫聲。
竹葉在微風中互相拍打,發出了沙沙的響聲。
葉挽微微一笑,將手中布條隨意地系在一根竹子上,然後往姚清書的另一邊閃到了前頭去。
戀月閣的正前方,不少宮裝女子和命婦們正圍在門前短橋之上,表情皆是羞憤古怪。最前方帶頭的婉妃娘娘和一身白衣蹁躚的曾零露臉色漲紅,曾零露只一眼便立刻背過身去。
“你、你們……”婉妃嘴唇煞白,手指顫抖。
曾零露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為何不是意料之中的人?!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明明她們現在應該一起來捉葉挽和姚清書的奸,可現在躺在戀月閣的大門口顛倒鸞鳳的卻是蕭世子和燕悅,還有本應跟在葉挽身邊的黃杏?!
各位官婦們都是活了多少年成了精的人,只一眼就不敢再踏上前一步,紛紛抬手捂住了身邊閨女的眼睛。她們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告退,省的多事知道了皇家的醜聞。
“還不去把他們分開!”婉妃尖叫道。身邊兩名宮女立刻應是,連忙走進戀月閣內去扶蕭逢和燕悅。
閣內三人此時臉色潮紅,神志不清,忘乎所以。
蕭逢見又來了兩人竟胡亂地也對兩名宮女上下其手,惹得宮女一陣尖叫。
“放肆……放肆!”婉妃氣的血氣上湧,幾欲暈倒,曾零露連忙一把扶住她,對幾個內監道:“還不趕緊去幫忙?!”
幾名內監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三人拉扯開來,在曾零露的吩咐下立刻有人提了閣下的池塘水就往三個赤身裸體的人身上潑去,連潑了七八桶三人才慢慢地安靜下來。
迷迷糊糊有些清醒的燕悅只覺得下身一陣撕裂的疼痛,又被潑了水,一時間打了個冷顫。她想裹緊衣服才發現,自己竟然未著寸縷!她渾濁的眉目瞬間睜大,逆著門口的光看到了神色冰冷的婉妃和曾零露。
怎麼回事!她喉頭梗住,聽到了身邊兩個滑膩膩的人同樣發出了一絲難耐的呻吟。
燕悅顫抖著朝身邊的人看去,發現了同樣光裸的蕭世子,還有一個長相熟悉的宮女。
“啊——!”她尖叫道。
內監取了幾件衣服扔了過來,將三人蓋住後便退到了一邊,等候婉妃娘娘的發落。
曾後早在宮宴時就以身體不適為由先回瑤華宮休息了,此時這裡身份地位最高的即是今日這位壽星,婉妃娘娘曾零星。
“這是怎麼了?娘娘不是說陛下新賞賜了幾件有趣的玩意兒才帶我們來戀月閣觀賞嘛,怎麼一觀賞的就觀賞出這種事情來……”後宮的孫昭儀倚在婉妃身後,唯恐天下不亂地好奇道。
她話音剛落,憲鈞侯夫人首先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婉妃陰測地回頭瞪了她一眼,餘光瞥到了姍姍來遲正沉默地站在工部尚書夫人身邊的姚清書。她抿唇冷笑道:“姚小姐方才去了哪裡?本宮聽丫鬟稟報,說你衣衫打濕便帶你來戀月閣換身衣裳,你能否給本宮解釋一下這裡的事?”
姚夫人本就忐忑女兒消失了大半天都沒有回宮宴,聽到婉妃這明裡暗裡的諷刺之意忍不住要開口。姚清書暗自拍了拍姚夫人的手以示安撫,眉目清冷地抬頭道:“娘娘這話問的好生奇怪,這三位光天化日在後宮做出此等茍且之事,與清書何幹?”
曾零露道:“姚小姐別生氣,娘娘也只是氣惱今日發生之事。只是宮女確實回稟帶姚小姐來此處收拾換了衣衫,娘娘想著也許姚小姐知道些什麼事情才會有此一問。還請姚小姐將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方便娘娘查清楚。”
屋內,蕭逢也清醒過來,披著一件寬敞的外衣面色凝重地站在原地。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姚清書,內心卻是驚濤駭浪地翻湧。他是齊王的嫡親世子,就算今日發生了這種事也礙不著什麼事,又沒有吃虧,只是被人算計感覺讓他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