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昨夜那抓走甄玉的黑衣人口音怎麼有些奇怪,原來是北漢人。”葉挽捏緊了拳頭,有些咬牙切齒。在鎮西軍駐紮隴西抵禦西秦和北漢這些外敵的侵略時,中原居然有這麼不長眼的人和北漢人勾結,打造北漢人的武器!
北漢多數是草原,少有鐵礦,打鐵業也並不大發達,難怪要想辦法從大燕弄回武器軍械。
身邊的褚洄沉聲道:“魏卓青沒這麼大的膽子。”他一個小小的卻州知州,要弄錢的方法有很多,沒道理冒著生命危險替北漢人做事。
他猶記得十年前,北漢鐵蹄踏入中原,無數鎮西軍將士們用身體去抵擋那些高大威猛的北漢士兵,就為了不讓他們多走一步的場景。褚洄眼神閃了閃,喜怒不驚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怒意。
“你的意思是,朝中有人勾結北漢,魏卓青只是那人的手下?”
“嗯,鎮西軍和定國侯的謝家軍鎮守西北兩地邊關數十餘載,將畢生的心血都奉獻在邊關,竟然還有人膽敢為了自身利益勾結外邦。”何其悲哀。
葉挽是第一次看到褚洄動怒的樣子,他硬朗的下巴緊繃,扶著身前岩石的手背青筋畢露,手指竟然深深地陷進了岩石之中。那雙平時瀲灩的桃花美眸此時不含一點溫度,目光定定地看著眼前烏煙瘴氣的可悲景象。
他的眼睛漸漸泛起了紅血絲,周身充斥的殺意連旁邊的葉挽都能明顯的感覺到。
眼看著那半人高的岩石在他的手下出現了裂痕即將破碎引起別人的注意,葉挽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到他手上,低聲道:“冷靜一下,我知道你現在很想把這幫畜生殺了了事,但是我們還不知道這件事背後的人是誰,不能輕舉妄動。”
褚洄煩躁的眼神落下,只見自己大手上負著一隻冰涼青蔥的手,關節並沒有上次看到的粗糙,他一怔,往身邊的人看去。
煙霧繚繞下,一張化過妝的臉顯得普通平凡,那雙漆黑的眼睛卻宛如星辰大海,流露出擔憂的目光。葉挽心頭一跳,立刻縮回了手,突然神情一變:“我覺得我們好像上當了。”
褚洄被那清冷的聲音安慰的逐漸平靜下來,冷聲道:“鎮西軍被人算計了。”
卻州這事發生在隴西,雖然不是豫王的封地,但卻是在鎮西軍附近。那暗中知道此時將此事透露給鎮西軍的第三方,現在可以顯而易見的看出沒有存什麼好心思了。
此事一敗露,若是不管,恐怕百姓之中立刻會傳出豫王不仁不慈的殘酷名頭。但若是管了,以朝廷對鎮西軍六十萬大軍的忌憚,只會覺得你手伸得太長,明明卻州並不屬於豫王的轄地,卻敢碰朝廷認命的州官。
從堰塘鎮百姓求助的信送到中護軍的那一刻開始,暗中之人的目的就達成了。
不管是豫王跟朝廷撕破臉,還是跟魏卓青背後的人撕破臉,他都能從中獲利。
“豫王有什麼仇家麼?”葉挽好奇道。
“呵,”褚洄冷笑一聲,“多了,幾乎都是仇家。”
葉挽看不遠處有巡邏的守衛要巡到這裡,連忙拉著褚洄閃回先前過來的隧道中,疾步往岔路口另一條隧道跑去。那堆著幾袋糧食的板車還老老實實地停在路口,顯然暫時還沒有人發現他們。“先看看這裡有沒有其他可用的訊息。”葉挽覺得甄玉先呆在那大山洞中和其他人一起暫時是安全的,跟著他們亂跑可能會有危險,決定暫時不帶他出來。
詢問過褚洄的意見之後,葉挽還是將馬悠給她的識香蜥拿了出來,用通道裡的油燈燃剩的黑灰寫了一封簡短的信,將蜥蜴放了出去。這裡的事關系重大,必須讓馬悠立刻告訴豫王。
另一條岔路口裡面似乎是夥房,環境惡劣,裡面正坐著不少中年婦女,也都戴著腳鐐。看守的人不耐煩地掐了一把一個年輕一些的婦女的胸脯,惡聲道:“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送米的小子還不來,孃的。”
被他掐了胸的婦女敢怒不敢言,含著淚咬著下唇,突然看見那守衛的背後出現了一個黑影,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腦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葉挽收回手,看著地上的屍體懶洋洋道:“抱歉啊,他是不會來了。”
那些婦女們紛紛發出了驚呼,不過都既有眼色的不敢尖叫,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看向面前突然出現的陌生少年和一名黑衣男子問道:“請問……”
葉挽道:“別出聲,把屍體藏起來,等會兒見機行事。”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安慰這些受了不少驚嚇的女人,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將這裡的情況摸清楚之後想辦法把這些人救出去。
兩人立刻進了第三條通道,這裡應該是守衛們平時居住的地方,長長的甬道邊上有不少鑿出的能容納一人進去躺著的小洞,後面一些大一點的洞估計份位高一些的人住的。葉挽粗略的數了數,大約有數百守衛之多。此時洞內空無一人,越往深處走葉挽越覺得心驚。
他們居然派了幾百人來看守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百姓和婦孺,就為了私造軍械賣給北漢人!
而這種陰私之事,已經做了有六年之久!
“嘿,好好含著,不許吐出來,否則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洞內最深處突然傳來了一個略有些耳熟的聲音。葉挽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褚洄,頭皮又是一緊。她怎麼總碰到這種事情?她輕聲往洞內踱去,只見幾個光裸的少男少女正在一處寬敞的洞內趴著交媾,表情羞憤,另有兩名全裸的少年圍著一個衣著華貴但是光著下體的中年男子,一邊哭著一邊行著醃攢之事。
“你們,賣力點演!”
那熟悉的臉和淫邪的聲音正是葉家三老爺葉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