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春意正濃。
魏府後院知州夫人房內,傳來了一陣咿咿呀呀的呻吟聲。
葉挽滿頭黑線地看著搬開瓦片的空隙中,一個年輕力壯的光裸青年正在不斷起伏,那青年肩膀處露出一張半老徐娘的中年女人忘情地臉。
“那不是魏知州?”葉挽清楚這是知州夫人的屋頂,但那女人身子上方的男人一看就年輕得多,顯然不是年過四十的魏知州。
夫人房內,帳簾淬玉點珠,香閨奢華,案邊的薰香彌漫著一股催人情慾的幽香。
花無漸嫌惡地撇了撇嘴,似乎這畫面很汙染他高貴的眼睛。“魏老頭大部分時間都住在西街的養的外室那,魏夫人深閨空虛,如狼似虎的年紀,怎麼能忍受丈夫一個月才回來幾天?而且回來的時候都宿在小妾院中,這人老珠黃的模樣怎麼吸引魏老頭。那是管家的兒子,跟她有一段時間的關繫了。”
“你知道的這麼清楚,為什麼還要來打探魏府?”葉挽奇怪道。不過他這麼一說,就是自己的查探方向錯了,魏知州既然長年累月呆在外室那邊,重要的東西肯定也在西街的宅子中才是。
花無漸好心情地掐了掐葉挽的臉,只覺得手中一片軟嫩細膩。“我是跟著你來的啊。”
“跟著我?”葉挽眉頭一抽。
“是啊,你從一進城我就知道了,客雲來是我的地方啊。”花無漸笑眯眯地搓著手指,懷念著手中滑膩的觸感,想再掐一下,但是收到葉挽陰的能滴出水的眼神悻悻地收回了手。
葉挽再一次懷疑自己的專業水準來,她知道客雲來裡好像有人在盯著自己,但是沒想到從一進城就被人盯上了。她得好好反思一下了!“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你知道人口失蹤案的事情嗎?”有個現成的情報網擺在自己眼前,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雖然我不怎麼關心……不過既然是無眠想要查,我提供些訊息也沒什麼不可以。但是……我是個商人,無利不起早。”花無漸彎起眼。
葉挽挑眉:“有什麼條件你可以提。”
“無眠有什麼可以跟我做交易的呢?要不……你親我一下?”花無漸摸了摸下巴。
要不是他眼角流露出的開玩笑的陰險,葉挽幾乎就要懷疑他萬能的知道了自己是女的的事實。葉挽冷道:“我竟然不知道花大公子還是個斷袖?”
花無漸被噎了一下,清咳了一聲:“說笑的,無眠是我的朋友,告訴你一點小道訊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想了想道,“你先回去,我讓人查到了去客棧通知你。”
葉挽點點頭,也不管腳下的瓦片是不是蓋上了,扭頭就離開了魏府。這個正大光明的府邸顯然沒有什麼值得查探的訊息,趁著夜色正濃,她要去探一探那外室的宅子。
看著她清瘦遠去的背影,花無漸若有所思地扶額,不經意瞥到下方還在交媾的兩人,俊美無箸的臉上面無表情。他隨意拍出一掌,縱身一躍,魏府的屋頂就在一陣稀裡嘩啦地破碎聲中散架掉了下去,引來一陣男女的驚呼聲。
……
葉挽看著腳下西街整齊排列的屋頂,翻入了那修葺最豪華守衛最森嚴的一家。能在自己家裡放這麼多貴重的擺飾,面對寵愛的外室定也不會吝嗇。重重守衛對她來說不過是沙盤上的玩具兵,隨意就能躲過。她先潛入了這間宅子的書房,卻同樣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難道在魏知州會把東西藏在外室的房中?葉挽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去查探一下。也不知道甄玉和周建行動如何了,能不能適時地把魏知州引出去。她要不要提前動手呢。
身體的行動永遠比她的想法更快,等她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外室的廂房外時,已經能從開著的視窗聽到屋內傳來的調笑呻吟聲,還有跟魏大夫人房中味道一樣的催情香的氣味傳出。葉挽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任誰一晚上要看兩場春宮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的。跟那魏夫人房事要點燈的特殊癖好不同,魏大人和外室的屋中沒有點燈,正巧給了葉挽可趁之機。她悄聲從那視窗溜進去,錯身站到了視覺的死角處。
那外室聽聲音顯然比魏夫人年輕得多,難怪魏大人如此寵愛了。魏大人雖然年逾四十,卻龍精虎猛,兩人沉醉迷離,一點都沒注意到房中多了個人。
再次感嘆畫面辣眼睛的葉挽滿頭黑線地在房中摸索,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待她全部翻找過一遍都沒線索時,葉挽黑著臉把目光落到了床榻處。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是直覺的告訴她線索就在這張床上!
葉挽貓著腰伏低了身子貼在床邊,強忍著聽到床上兩人發出的淫靡聲音的惡心,伸出手在床邊摸索著。果然摸到了一處凸起!葉挽心一橫,大不了就被發現大打一場!她猛地朝那凸起按了下去,發出了“嘎達”一聲脆響。
好在那聲音在充滿孟浪情慾的閨房中並不明顯,葉挽驚喜地看著手邊探出的一個小抽屜,探手進去,果然摸到了一本厚厚的書冊。
然而在她還沒來得及取出書冊時,卻感覺到床上的人影又變換了一個姿勢,眼看著那手揮下來就要碰到她!葉挽現在正是一個伏低了身子身手取書的姿勢,緊緊地被牆壁和床圍在中間,並沒有多餘的空間讓她變換動作。
葉挽眯起眼,手立刻就要撫上腿上綁著的匕首,卻在千鈞一發之際落入了一個熟悉的冷硬的懷抱。來人在那外室的手即將搭在她頭上的時候抱著她一起滾進了床底。葉挽察覺到來人是誰,也不反抗,是在滾進床底的一瞬間取出了那書冊,把抽屜“啪”的合上。
“什麼聲音?”魏大人遲疑了一下,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那外室嬌笑道:“哪有聲音,老爺你聽錯了……來嘛,咱們繼續。”隨即又是一陣黏黏糊糊的親吻聲。
床底下空間狹小,葉挽不得不把頭悶在來人的胸口,她牢牢地抓緊了手中書冊,只聽頭頂那人往她耳中傳聲道:“膽子真大,知道魏卓青養了多少暗衛府兵麼?”
葉挽努力地抬起頭,對上一雙泛著冷幽的桃花眼。她沒那個武功傳音入密跟褚洄對話,只得勾唇一笑,眼神表達出:知道啊,我就是這麼溜進來的啊。她有那個把握溜進來,就有把握搶了手中書冊逃出去,受點傷什麼的是小意思,只是打草驚蛇就不美了。
褚洄在她耳邊發出一聲氣音的冷笑,也不再運功跟她說話,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看什麼時候溜走。
耳邊卻充斥著那小妾和魏大人的淫言浪語。
葉挽有些尷尬,不自在地挪了挪腦袋,腦門不小心頂到了褚洄的下巴。她整個人伏在褚洄身上,一手拿著書冊,一手按在褚洄肩上,身下是結實健壯的胸腹。一晚上和兩個不同的男人看了兩場不同的春宮……她就算恢複了女子身份大概也是嫁不出去了。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