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嘩啦啦的下著,豆大的雨點打在他們剛搭好的棚子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已經又過了兩三個時辰,天色再次黑了下來,雨勢卻絲毫不見減弱。
橋頭村一共前後兩個出入口,看著他們這幾百人守村困難,其實只要守住這兩個口就可以。
葉挽帶著幾個身體強壯計程車兵們,在出入口布置了些什麼。
方千戶捧著胳膊見她忙裡忙外地轉悠,嘴裡嘟嘟囔囔地念叨著諷刺之詞。無外乎是“白費功夫”啊,“吃飽了沒事幹”啊之類的話。
葉挽猜測,那大當家雖然暫時還沒有把他們這區區幾百傷兵殘將放在眼裡,但是以他小心謹慎的個性,並不會讓全寨子的人蜂擁而上,大概會先派一部分人來探探底。這雨不減弱,手下那些山匪一定是等不及了。不多時便會出現。她心中也大約有了個禦敵的雛形。
村中計程車兵已經睡了幾個時辰,吃了些村民那拿的幹糧,精神也恢複了些許。
“還能動的,抄上家夥跟我走。”葉挽輕聲道。她沒有刻意點人,卻有不少年輕力壯的新兵們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筆直地站了起來,舉著手中的武器、或是長刀或是弓箭或是長槍,大步走了出來。
幾乎所有沒有躺下計程車兵全都挺身而出,留下的只有那不到一百受了重傷根本無法動彈的人。
方千戶也輕咳一聲,眼神閃躲地從棚下站起身,拿著長刀走上前。
葉挽把四百人分成兩批,分別領到了前後村口。她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所有人心裡都有個聲音在喊:“一定要撐住!”
葉挽和劉二狗、周建等人都在村子的正門口。
果然,不多時,便聽到了遠處雨中傳來踢踢踏踏的馬蹄聲。葉挽粗粗地看去,人數大約與他們相當。兩百上下。
即使是試探,葉挽也覺得這個大當家似乎是太看不起他們了些。
那兩百山匪騎著高頭大馬閑庭信步地溜達到了村口,領頭的嘿嘿一笑道:“喲,怎麼就這些人了呢?”顯然是參與了池塘邊的偷襲的人。
“夠了。”葉挽輕笑道。
“哈哈哈,這個小豆芽說夠了?什麼夠了?這麼點人夠咱們宰了的意思嗎?”山匪們紛紛大笑起來。
“嘿,老大,你看這小白臉,模樣還真不錯呢!要不要……”
淫蕩猥褻的調笑聲透過瓢潑大雨轟轟地傳到守著村口的兩百人的耳朵裡,沉不住氣的就要提刀上去砍人,連連被其他人拉住。
葉挽雖然矮小瘦弱,但是身手是人人都看得見的,更是在這絕境之時所有人心裡的頂樑柱。此時被幾個五大三粗的猥瑣大漢目光猥褻,一個個只覺得血氣上沖。
眾人在一方鬨然大笑一方氣血翻湧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葉挽是以一個怎樣的速度取了周建手裡的弓箭,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重重雨簾下一箭射穿了剛才出言猥褻的山匪的頭顱的。等所有人反應過來,那大漢已經睜著圓目從馬上滾了下來。
這方的新兵們皆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著葉挽悠悠然地把弓箭還給周建,掏出一把不知道哪裡弄來的匕首在指尖把玩著。
她從剛才開始就嘴角掛著淡笑,一副沒有把山匪們說的難聽的話放在眼裡的樣子。實際上以行動告訴了所有人,她並不是一句都沒有聽見。“我最討厭嘴不幹淨的人。”她道。
“阿鐵!”對面領頭的山匪瞠目大吼,惡狠狠地看著葉挽,“給老子殺了他們!活捉這個小白臉!”
葉挽的實際行動大大的鼓舞了新軍們計程車氣,一個個以崇拜的眼神看著她。見山匪們沉不住氣地沖了過來,紛紛大笑著挑釁起來。
只聽見無數的“撲通”聲,那些山匪們在沖入村口的一瞬間彷彿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牽住了,在馬摔倒的同時一個個摔下了馬。後沖過來的山匪們剎不住馬,全都踩上了之前的弟兄們和摔倒的戰馬,從馬上跌落下來。雨聲混合著馬的嘶吼聲,在村中傳出老遠。
“葉挽,我還以為這麼粗的‘絆馬索’不好使呢!沒想到真的有用!”劉二狗興奮地指著村口兩邊繫著的麻繩。他當時還在想,這麼粗的繩,傻子才看不見呢!結果因為天色已經黑下來,還有大雨的掩護,竟是一絆一個倒。
“該死的!”那領頭的山匪也摔倒了,憤怒地想要爬起來,剛站起來卻又劃了個跟頭。整張臉摔進地上不知道哪裡來的碎瓷片裡。
“哈哈哈哈!”
“笨蛋!”
好半晌了,山匪一個接一個摔倒,竟然半個沖進村子的人都沒有。新軍們大笑著嘲諷著。
那地上也被潑了油,碎瓷片也是他們討來的碗掰碎了鋪的,竟然十分的奏效。
“別笑了,準備好。”葉挽無奈地制止新軍們的挑釁,指了指那一個個踩著同伴就要沖過來的山匪。這些只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惡心惡心人還可以,真要抵抗五千山匪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但是對他們來說,只要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就是好辦法。
那些山匪嚎叫著朝新軍們沖了過來,葉挽率先操起匕首閃身進了人群中。一刀一個,精準無比地劃過了每個山匪的喉管,一點都沒有偏差。
附近的新軍們一邊以長刀劈砍,一邊再次目瞪口呆地看著宛如收割機器的葉挽閃過的地方都要倒下去兩三個山匪,一邊開始懷疑人生。這身手,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好得多啊!
“專心!”葉挽以匕首挑開一把劈向一個羨慕地看著她計程車兵的長刀,沒好氣地喊了一聲。
那士兵這才回過神來連連應是,與身邊的山匪對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