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積毅開車帶著一家老小,去方朗佲在密雲的酒莊度週末。
陸曉江回來了。
男人們在池塘邊釣魚。
高積毅的兒子在草地上摔了一跤哇哇大哭,陸曉江老婆悄聲地抱怨昨晚房間裡有蟲子,歐陽青青帶來的保姆四處找不著奶粉的勺子了,然而不管女人孩子吵翻了了天兒了,三個男人永遠坐在水塘邊巍然不動,真是看得人搓火,下午時分,女人們帶著孩子,結伴回城區逛商場去了。
下午時分哥仨商量晚上幹脆在酒莊裡吃火鍋。
高積毅挺高興,轉眼就叫一小姑娘上來泡茶,那姑娘是酒莊是一個銷售業務員,高積毅常來玩兒,是老相識了,方朗佲坐在一旁,給媳婦兒打完了電話,轉頭看了看陸曉江:“你跟舟子,還那樣兒?”
陸曉江點了點頭,沒敢說話。
高積毅想起來這茬事兒了:“朗佲,你今天打電話給他沒?”
高朗佲搖搖頭:“打了,說沒空。”
“說了曉江回來的事兒了?”
“沒說。”
高積毅調侃了陸曉江一句:“那就怪了,我還以為曉江兒在,他不來呢。”
陸曉江一臉垂喪。
方朗佲說:“電話倒都是通的,有時小敏接的,可人我都小半年沒見著了。”
高積毅推開了坐在大腿上的小姑娘,有些納悶地道:“我倒是見過兩回,可都是在喜來登,那小子孫子似的伺候著領導,根本沒說上話。”
說實在方朗佲也覺得怪,趙平津一直在北京,哥們見不上人面兒的時候,的確不多:“最奇怪是上回我爸生日,連沈敏都來了,愣是沒見他。”
“我看他是官大了,架子也大了,再忙,總要吃飯吧,能有多忙?”高積毅一邊抱怨一邊掏出了電話:“哥們配合點兒啊。”
高積毅開始撥電話,響了兩聲,他噓地一聲。
電話通了。
高積毅把手機壓在耳邊,瞬間壓低了聲音,顯得焦灼而緊張:“舟子,你哪兒呢?”
“哥們在酒莊出事了。”
“上回哥們開車過來,在高速上撞廢了輛君威,當時沒在意,沒成想遇上賴爺了,現在人來了,堵在大廳。”
“報警?那不能啊,多跌份兒啊!”
“今兒放假,沒人,我跟朗佲下午擱這兒釣魚。”
“人不多,我跟朗佲單幹了啊,這還有兩保安呢,哥們剛剛已經放了話了,打贏了加半年工資!打殘了高哥給你養老婆孩子!”
茶廳裡幾人目瞪口呆,然後開始捂著肚子憋笑,高積毅信口胡謅本事一流。
“你來不來?”
高積毅拉上了趙平津一向信任的方朗佲墊背:“朗佲跟你說一句。”
方朗佲橫了一眼快要忍得嘴角抽搐的高積毅,拿過電話,語氣焦急起來,竟比高積毅還顯得煞有介事幾分:“舟子,趕緊過來救命。”
高積毅起身在屋子裡溜達,桌子上一個空茶盤,高積毅拎起來朝桌子上一拍,拍碎了兩個盤子,幾個玻璃杯子摔到地上,女人尖叫一聲,高積毅沖著外頭空無一人的大門,大喊了一聲:“我操你大爺!”
方朗佲手一抖,把電話掛了,氣得跳腳,這回可真是急了:“老高,我操你祖宗!那可是哥們從奧地利揹回來的杯子!”
高積毅嘿嘿一笑:“賠你,賠你。”
一個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