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雖如此說,卻還是過來替賈寶玉脫衣,賈寶玉眯著眼擺手:
“別脫了,我眯一會,等會還要去詩社呢…”
說話間,已經睡過去了。
晴雯見狀,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心疼,急忙替他脫衣,只是她一個人,倒有些難。
正為難之際,突聽到身後有人說話:
“你攙住他,我來脫。”
晴雯轉首一看,見是林黛玉,一時頗為驚訝:
“林姑娘,你怎麼來了?”
林黛玉指了指已經入睡的賈寶玉:
“別多說,替他脫衣蓋被要緊,這時已經入秋,倘若睡下著涼就不好了。”
晴雯聽得安心,重重點頭,便一個人扶著賈寶玉,林黛玉順勢替賈寶玉脫下外衣。
賈寶玉也不知是真累了,還是因為吃了許多螃蟹的緣故,這時睡得死沉,也任由二人折騰了。
兩人忙活了許久,方將一切都搞定,晴雯喘息著,看著林黛玉告罪:
“我倒是真糊塗了,這樣的事情,怎能讓林姑娘你來做?”
林黛玉則坐在床頭,看著酣睡中的賈寶玉,輕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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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你應該知道,在南邊時,他怎麼照顧我的吧?”
晴雯聽了,一時愣住。
又見林黛玉拿著繡帕在賈寶玉臉上擦拭著,接著柔聲說:
“那時他擔心我吃不好,睡不著,便整夜都抱著我,別說抱著人,即便是抱著一個枕頭,手臂也會痠麻,可那時他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晴雯聽得有些感觸,同樣看著賈寶玉,痴愣地說:
“二爺就是這樣,對人好,是一點也不掩飾的。”
林黛玉回頭看著她,微笑:
“你退下吧,這裡有我呢。”
晴雯聽了,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退下了,臨走前說道:
“林姑娘,我們都在外頭,若是他醒了,或是有什麼吩咐,只管叫我們就是。”
林黛玉輕輕‘嗯’了一聲,目光早已在賈寶玉臉上,一刻也捨不得落下。
原本想著在這裡守著賈寶玉,待他醒來的,可一股尿意突然出現,讓林黛玉霎時俏臉羞紅,下意識嬌嗔了睡夢中的賈寶玉一眼。
又忍了一會,輕咬嘴唇後,實在是難以忍受,起身邁著小碎步離開了這屋子。
她剛離開沒多久,襲人便從外頭進來了,見賈寶玉正酣睡,便急忙過來檢視。
見賈寶玉已經脫了外衣鞋襪等,不免長鬆一口氣,又小心翼翼地替他掖好被子。
突聽到還有蚊子聲響,襲人臉色微變,剛忙出去,吩咐小丫鬟拿了艾草香來,又親自點上。
做完這一切後,方坐在床邊,痴痴地看著賈寶玉。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耳邊傳來一個輕柔地詢問聲:
“他剛睡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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