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真是窮苦人替富紳操心
這些書生士子聽了賈寶玉所言，方才醒悟過來，不知不覺中，他們這些自命不凡的書生，竟然比低賤的商人地位都低。
他們很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眼看著眾人被自己問得啞口無言，賈寶玉便冷然說道：
“本官不知道你們被誰攛掇、慫恿、挑唆來向本官討要說法，可本官能夠明確地告訴你們，鹽政新法的最大受益者，乃天下百姓！”
“而最受打擊的，就是以前那些鹽商，因為此後所有人都可以賣鹽，以前的鹽商們，自然不可能再賺那麼多的銀子了。”
“原本該這些鹽商所得的銀子，將被更多的百姓獲得，得益的人將更多。”
“更別說，舊制之下，鹽政官員和鹽商們串通一氣，偷漏鹽稅，致使朝廷每年損失數百萬兩銀子的稅銀！”
“不僅如此，鹽價也是他們這些人說了算，鹽價低就定高一些，鹽價高就多賣一些，最後受害的，不都是天下窮苦百姓？”
話到這裡，眾多書生總算是清醒了不少，他們在這裡聲討，到底是為誰聲討？
一時間，眾人情緒皆有些低落，他們竟然被人賣了，還猶不自知。
賈寶玉見狀，接著大聲說：
“至於商人的地位，一直都是如此，你們若真信了所謂的低賤商人之說，那就是讀書讀傻了。”
“士農工商確實沒錯，可時至今日，大家還能明確區分這四者的具體地位嗎？”
“就拿商人來說，他們有了錢，就可以去捐官，賄賂買通官員，地位早就超出低賤商戶了，你們竟還以為人家是低賤商人？”
“另外，你們口口聲聲說，恢復鹽政舊制，那麼舊制之下，最得益的自然是那些富庶的鹽商們，你們這麼做，無異於替這些鹽商站臺。”
“說句你們不愛聽的，你們這就好比，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苦人，卻擔心朱門之內的老爺是否吃得好睡得好。”
“你們真是可笑又愚蠢！可悲且可嘆！”
“枉你們苦讀聖賢書這麼多年！”
賈寶玉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激動，竟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內力，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鏗鏘有力，震耳欲聾，讓眾人聽得振聾發聵，不少人聽完皆羞愧地低下頭來。
賈寶玉見他們如此，語氣變得溫和一些：
“本官奉勸爾等，此後遇到事情，先多想想，要有自己的見解，而不是隨波逐流，被人煽動情緒都不知。”
“告示就在這裡，你們可以先好好看清楚，鹽政新法到底是好還是壞，是不是有你們說的那樣，胡來亂套？”
說罷，再不多說什麼，轉身進了行在裡。
而那些圍著他們的風羽衛緹騎也都跟著進去。
不過片刻，便只剩一眾情緒低落的書生士子還在原地沉思，有的滿臉愧疚，有的捶胸頓足，還有痛罵鹽商。
很快，眾人三三兩兩地就散開了。
訊息一時傳出，甄應嘉和眾多鹽商老爺皆是驚駭不已，賈寶玉不過說了幾句，瞬間就扭轉了局勢，實在是讓他們沒有預料到。
僅此也就罷了，第二天，光福書局，特意出了一期短刊《議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