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晴雯，你自己摸著良心問一問，這些年，我可曾虧待過你？！”
“你發脾氣，打罵別人，惹怒嬤嬤，這些事情，我可曾有一次惱怒過你？對你發過怒？”
“剛剛，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輕薄了你，可我也告罪了，向你賠罪了，你還反譏諷我？”
這時的賈寶玉真有些怒了，不過還依舊剋制著心中的情緒。
晴雯則渾身微顫，盯著他，回想起了此前的種種，突然有些慚愧起來。
這些年，賈寶玉對她確實沒得說，寵溺她如小姐一般，什麼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大家小姐才能享用到的？
此前在南邊，惹惱了史嬤嬤，賈寶玉可謂是苦口婆心地勸她，最後還將史嬤嬤攆了出去，將她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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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對她也極為包容，譏諷刺激人心的話，她也可隨便說來，賈寶玉從不會惱她，只一笑而過。
二人時常親密無間，早已超脫了主僕之間的情意，在她心裡，其實早就被賈寶玉的身影填得滿滿了，再難容下任何一人。
此時，聽到賈寶玉的質疑，她也無言以對，她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可不知該如何向賈寶玉訴說。
至於賈寶玉，話說出口後，便已經沉默了，腦海中一片空白，毫無思緒。
帳內一時變得極為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賈寶玉心緒平復了下來，暗暗自省一番後，知道自己有些太強勢了，便柔聲打破沉寂：
“晴雯，對不起……”
話還沒說完，晴雯已經主動抱住了他，痛哭：
“別說了，我不想走，你別趕我走！”
賈寶玉聽得心中大顫，急忙緊摟著她，鄭重承諾：
“只要你自己不走，我絕不會趕你走的！”
晴雯聽得渾身抖動，抽泣變為了抽噎，不時吸著秀鼻，像是十分激動。
賈寶玉則輕輕拍著她的背部，接著勸慰：
“好了，莫要再哭了，都是我不好，沒了解清楚，就輕薄了你。”
晴雯聽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先鬆開他，隨後緊緊凝視著他，詢問：
“是嗎？可是你剛剛還說，讓我出去嫁人呢！”
賈寶玉見她俏臉上皆是淚痕，妝容都哭花了，不少青絲都沾在臉上，不免心疼，沒有急著回應，而是拿了帕子，替她輕柔地擦拭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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