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賈寶玉說還有一份考卷可以證明,這些考卷是被動過手腳的,眾人皆驚訝,沒想到賈寶玉還有證據。
從剛剛他反駁馮示憲開始,已經請了不少證人進來,還用周平、劉隱水兩位考生的考卷證明了一些事情。
按理,這已經夠多了,可賈寶玉卻還沒完?
“哦?什麼考卷,說來看看。”
梅節臨自然是支援的態度。
賈寶玉回道:
“請將一個名叫賈寶玉的應天府考生的卷子拿來!”
馮示憲自然不會安排人去取了,眼下他正忐忑不安,他實在沒想到,賈寶玉的反擊如此猛烈。
原本他以為,賈寶玉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可沒想到,賈寶玉反擊之勢,一波接一波,一波比一波還強烈。
片刻後,鄭蓬悠站出來道:
“本官乃江南道監察御史,有負責兼督鄉試的職權,既然今科鄉試有舞弊嫌疑,那本官就當立即審查。”
“來人,將貢院中所有考卷全部封存保護起來,沒有本官之命,任何不得再碰裡面的考卷,另外將應天府賈寶玉的考卷調來!”
鄭蓬悠的話,體現了一個御史的職權有多大,雖然他才正七品官銜,在場不少官員的品秩都比他大。
可眼下,就算是馮示憲這個節度使都不敢質疑他。
其中不少考官神色則開始發生變化了,暗暗著急和不安起來,甚至低頭私語,似乎在商議著該怎麼辦。
“大人,應天府考生賈寶玉的試卷已經拿來。”
沒過多久,便有下屬將試卷拿了來。
鄭蓬悠接過看了看,並未發現有什麼奇特之處,轉而看向了賈寶玉:
“賈公子,你是說這份卷子可證明,有人對考卷動過手腳,可本官看,這份卷子並無異常啊。”
賈寶玉指著考卷某處:
“御史大人請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三處接被描寫過,是三個數字,乃捌陸叄。”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三個字的有何不同,可若是早已暗通曲款的人,卻能一眼就認出這三處來,便可確定是賈寶玉的卷子。”
鄭蓬悠聽了,反問:
“捌陸叄是什麼意思?暗號?”
“算是暗號,也不是,因為這是應天府考生‘賈寶玉’在貢院中分到的具體號房。”
鄭蓬悠聽了,當即派人檢視‘賈寶玉’的座位號房,果然是第八巷六排三號,又問了一句:
“可確定是賈寶玉的卷子後,又能如何?”
賈寶玉立馬回應:
“自然是直接刷落。”
“諸位大人可發現,學生一進來,馮大人便高聲質疑我,因為他知道我早就被刷落了,不可能還來赴鹿鳴宴。”
“若不是我用了賈瑛這個大名頂替,今科我是絕對無法中了!”
說到這裡,賈寶玉環顧四周,見眾人皆是一臉恍然的樣子,又看了看上首的馮示憲,見他一臉驚駭,冷笑一聲,接著道:
“加上週平、劉隱水,三份考卷,皆有所不同,諸位大人,到現在,你們還相信鄉試公正公平嗎?”
“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內定黑幕,除了小部分是真正靠真才實學殺出重圍的考生,剩餘的所有名額,早就被內定好了。”
“他們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互相包庇,將朝廷的掄才大典,變為了他們斂財貪汙的好機會。”
說到這裡,賈寶玉滿臉正氣,直盯著馮示憲:
“馮示憲,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馮示憲直覺得賈寶玉清澈見底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直射自己心底,嚇得後背一涼。
驚顫著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