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的詢問,讓朱放冬更加警惕了,微微遲疑了一會,這才淡淡地回應:
“你休想套我話,我不知道。”
這個回答讓賈寶玉愣了一下,又接著問:
“不知道?還是不想明說?”
朱放冬皺眉頭: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好,那你不知道這些禁書何時在書檔的,可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我,碰巧去了一次,看到的。”
“哦?這麼說來,你是知道書檔中有禁書的對嗎?”
“知道又如何?”
聽到這裡,賈寶玉冷然道:
“知道又如何?朱東家,你是那書檔的房子主人,你明知書檔在賣禁書,卻不去官府告發,也不警告陳兄臺。”
“反而故意隱而不告,以此來要挾他,若真是如此,你就犯了知情不告,有意敲詐勒索之罪!”
朱放冬聽了這話,臉色再次憋紅,瞪大眼看著賈寶玉,氣呼呼地回應:
“放屁!我什麼時候要挾他了?不過是現在準備去告發而已,也沒敲詐勒索,只是讓他交房租而已。”
賈寶玉接著冷然道:
“是嗎?這分明就是兩件事情,可你偏偏要將其聯絡在一起,你敢說自己沒有私心?沒有其他的目的?”
說著,朝著上首的陳綬昱拱手:
“學政大人,此人居心叵測,想借禁書之事要挾他人,我猜那些禁書就是他偷偷藏於其中的,不如直接去公堂上對質,看看到底是他有罪,還是陳兄臺有罪!”
聽到這底氣十足、鏗鏘有力的話,陳綬昱原本焦慮的心緒變得安穩不少。
就在半個時辰前,陳綬昱收到了賈寶玉的名刺,當時雖然著急,可想著陳光福跟賈寶玉在一起,想著算是有了一層保障,定是無礙。
因而,後來朱放冬怎麼威逼利誘,他都不鬆口。
雖說表面上,他動不動就斥責陳光福愚蠢,可其實,他還是挺重視自己這個親侄兒的,不然也不會想盡辦法,替陳光福謀府衙小吏之事了。
眼下見賈寶玉來了後,不過幾句問答,就將事情給反轉了過來,大為驚訝的同時,也暗自慶幸,剛剛還好沒有鬆口。
不然,此後恐怕得受制於人了。
朱放冬此時有些慌張了,原本他以為自己手握陳光福的罪證和死穴,可以輕鬆制約陳綬昱。
可沒想到,陳綬昱竟然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思,油鹽不進,讓他的目的落空了。
更沒想到,突然來了一個賈寶玉,竟直接勸陳家叔侄上公堂。
這讓他怒火中燒,當即大聲說道:
“好,上公堂就上公堂,你當我怕?正好讓你們看看,甄家在江南有多大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