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雲升的猜測,驚月卻是十分的不認同。
他看起來像是那種遇到困難就只知避讓退縮的人嗎?
若是當初兩人皆能堅守本心,他何至於那麼決絕地退出對方的世界?又何至於那麼狼狽地逃離那段幾乎是他放棄一切才得來的感情?
“如果我想站在他身邊,就算是天下人都反對也沒有用。”驚月自信滿滿地回了一句,可那話語間卻充斥著絲絲冰冷入骨的悲涼。
那是打在他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上的感情烙印,不是說放下了就能隨便抹去的存在。
“廖雙何變了,沒人比我更清楚他的變化。”驚月抿了抿唇,“既然都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留下又有什麼意義呢?不如趁早抽身,以免日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坐在亭子另一邊的男人瞭然地點了點頭,“那你離開襄姜後就直接來到了這裡?”
“自然不是。”驚月隨手『摸』了一個水靈靈的果子塞進嘴裡,乾脆利落地咬了一口,“我先回了趟家——要知道我當初可算是離家出走的,家裡沒人知道我去了哪兒,等上次回去的時候我姐差點沒收拾我個半死。”
“我記得當初還隨口打聽過你的來歷,但眼下看來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雲升『摸』了『摸』自己眼上綁著的繃帶,“你其實本就是天衍的人吧?”
“嗯哼,不過你完全不用懷疑我當初的用意。如果早知道我會遇到廖雙何,知道會把自己給摺進去然後折騰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才不會去襄姜走那一遭。”驚月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說起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總不會再跟著樊家的人了吧。”
“自然不會,只是其餘的……”
“啾啾!啾啾啾!”
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從涼亭外傳來,打斷了男人未說完的話。
男人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了,但因常年修煉內力而變得敏銳的聽力卻還在,當下便問道“這是什麼鳥?這鳥鳴聲似乎異常的清脆悅耳。”
“家養的鳥。”驚月帶笑的聲音傳來,隨之一道口哨聲『插』入了鳥鳴聲中。
聽到這聲口哨和一些細微的窸窣聲,男人便沒有再追問什麼。他以前駐守邊關的時候,也曾豢養過用來傳遞訊息的信鳥,對於這種聲音自然是熟悉無比。
雖然對方沒有刻意避著他的意思,但他也不能不知分寸。只是他沒想到,驚月隨後會拋給他那樣一個問題。
“你明天想不想出門走走?”
“什麼?”
“有人想見你。”
雖然以前在襄姜時兩人並沒有過多的交集,但在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後,男人憑直覺信任驚月的為人。是故當聽到驚月這麼說時,雖然男人心裡沒底,卻也是略作思索便答應了下來。
反正對方總不會把他給賣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