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的功夫後,古宣瑜心滿意足地坐回輪椅上,拿著湯匙優雅地喝著燉了幾個時辰的八珍雞湯。髮髻凌『亂』的古笙幽怨地看了一眼袖手旁觀的古玄朝,跑到裡間去照著鏡子把自己重新收拾好才委委屈屈地重新回來坐好。
古家雖然不像一些百年世家那樣教條立規,但皇室貴族中最高貴精細的禮儀教養已經深深地融入到他們骨血之中,一舉一動皆是最符合規範法度的存在。
自然而然守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基本修養,加上三人私下裡難得坐在一起用膳時那種詭異的氛圍,所以三人這一頓飯吃的是安靜無比。
直到三人都吃飽喝足,淨手漱口後,才開始認真討論正事。
“所以說,陛下同小皇叔此次前來,究竟所謂何事?又怎麼跟小七扯上了關係?”
“這是夙兒寫給你的,你自己看吧。”古笙從袖中抽出一封折成長條狀的信遞過去,“你最好坐穩了再看。”
古宣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信來,慢慢展開。
不一會兒,被趕到外面守門的漓風突然聽見屋裡傳來幾聲響動。
“砰!”
“混蛋!”
有什麼東西被摔到了地上,其間還夾雜著自家主子少見的粗口謾罵聲。
漓風一急,卻礙於古宣瑜先前的命令不敢進去,只得屏氣凝神仔細聽著裡面的動靜,準備若是再生變故就先衝進去看看。
屋內,早有心理準備的古玄朝與古笙淡定無比地將轉過去躲避茶水的身子轉了回來,順便每人一腳將地上那隻可憐的茶杯踢得更加支離破碎。
古宣瑜坐在輪椅上咬牙切齒地將那封信看完,身體禁不住劇烈地顫抖起來,手下的木質扶手差點就要被捏爆了去。
他抬起頭來看向面前的叔侄倆,說出口的話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們不知道小七這麼做有多危險?你們為何不攔著她!”
“攔?”古笙禁不住冷笑一聲,“你有本事,攔一個我瞧瞧。”
“不試試怎麼知道?”古宣瑜同樣冷笑道,“放她一個人潛入襄姜太子府,就為了那麼個臭和尚,你們的心可真大!”
古玄朝聽這話就不怎麼樂意了,說的跟他不擔心寶貝妹妹似的。
“你應該清楚夙兒的脾氣,也應該瞭解夙兒的本事。她確定要去做的事,我們只有在背後給予全力的支援。”
“那也不能……”古宣瑜低頭盯著手上那薄薄的一張紙,恨不得把紙盯出個窟窿來。那麼好的小七,怎麼就叫這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臭和尚給拐走了呢?還弄得小七跟到襄姜去守著他,去做那麼危險的事!真是千刀萬剮都難解他心頭之恨!
“行了,給你看這個也不是為了讓你生氣,也不是讓你去阻撓夙兒的。”古笙一把扯過那封差點被弄爛了的信,“這次來,是想讓你入朝。”
“讓我入朝?”聽了這句話,古宣瑜的臉『色』立刻變得古怪起來,就差明明白白地寫著“你們腦子是不是被門夾過壞掉了”之類的話。誰都知道他跟當朝太上皇太后還有玄帝陛下不對盤,如果劃分派別絕對是造反一派,要不是他一直沒有入朝涉政,這如今的朝堂上早就被攪得風起雲湧了。這倆人是怎麼想的,要讓他入朝?是嫌安穩日子過膩歪了麼?
“沒錯,就是要你入朝。”古笙眉頭一挑,“怎麼,不敢?”
“誰說我不敢?”
聞言,古笙唇角划起一抹戲謔的弧度,“嗯,敢就行。不過,這入朝的理由跟門路呢,要你自己去找。”
古宣瑜“……”是他耳朵出了問題還是古笙的腦子出了『毛』病?要他入朝,還要他自己找理由想辦法。這特麼玩得是哪門子的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