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著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棕褐色的吉他面板泛著柔和的光。安樂漫不經心的勾著細細的琴絃,一勾一挑,就能爆發出漂亮的聲音。
懷抱一把木吉他,就算是在十幾個平方的陋室,也會讓人有一種自由瀟灑的錯覺。
花香、吉他聲,給了安樂一絲喘息的機會。
“哪裡來的吉他?不要給別人弄壞了。”
“你買的花?浪費。”安母擺弄著玫瑰,撇了撇嘴角。
房間裡的靜謐被安母喋喋不休的話語打斷,安樂再也找不回剛剛的心境。
有什麼被壓抑著的情緒,也猶如巨獸一樣不斷咆哮著,想要沖出來。
“我買的,弄壞了也沒關系。”安樂懶洋洋的開口,沒有多少活力。
一聽這吉他是安樂自己買的,安母馬上就變了臉色。
“你會彈嗎?你買這有什麼用?明天趕快去退掉。”
綿綿不絕的話,滿滿的生活氣息,透露著實用至上的標準。
安樂悶不作聲的把吉他收到琴盒裡,掛在房間最顯眼的地方。
“我覺得掛這裡挺好的。不會彈,我以後可以去學。”
“去學,你老安家就沒有學音,音樂這種東西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學的嗎?你呀,趁早去退了,省的放在這裡落灰。”安母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語。
“買一個自己喜歡的東西又不是什麼大事情,這事你就別管了。”安樂早就筋疲力竭,不願跟安母多言。
“什麼叫不是大事。這個東西是能穿還是能吃,一塊破木頭賣的死貴。”
“你的衣服賣完了嗎,就在這裡亂花錢。”安母突然想起這個賭約,用來抓安樂的痛腳。
安樂耷拉著腦袋,沉默的拿出書本,默默地擺出一副要學習的樣子,希望安母可以靜悄悄的退走。
她,今天心情是真的不太好。
“一說你就縮起來,蔫頭耷腦的樣子跟你爸一模一樣。不掙錢,往外撒的還挺快。我這一天到頭的,也不知是給誰忙活。”安母看著安樂默不作聲的樣子,心裡就是一陣來氣。
為了這個家她容易嗎,老的來挖牆腳,小的也不省心。
“小票呢,我去退了去。”安母還是心疼那些錢,這要賣多少衣服才能賺出來呀。
小丫頭片子不知道掙錢的艱難,淨在外面亂花。
聽著身後一聲高過一聲的喊叫,安樂只覺得耳朵邊嗡嗡作響,就不能讓她安靜待一會兒嘛。
“衣服賣完了,一千件一件沒留,連同店裡的秋款長裙也賣出去不少。”
“我贏了。”
“錢,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滿意了嗎?”
安樂的眼睛裡就像是蘊藏著一片波濤洶湧的大海,好像一不留神就會倒灌出來,淹沒一切。
“你別騙我。”安母有些下不來臺,轉身蹬蹬蹬跑去安仁的屋子。
賣沒賣完,去看看存貨的地方就一清二楚了。
“怎麼可能。”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安母一時愣住了。
那可是一千件衣服呀,一千件同款,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賣完了。
離她們打賭的時間才過了兩周呀。
半個月就賣了一千件同款,這根本不可能。
“你是不是都送人了呀。就算是輸了也沒關系,怎麼能全送人呢?那可是幾萬塊錢的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