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樹進來的時候,安樂才洗了頭發,一頭短發被絞到八成幹。
頭發肆意散開,發梢處還時不時低落一兩滴水珠,滾到肩頭,劃過鎖骨,漸漸消失在悶熱的暑氣裡。
“你這弄得也太慘了吧。”瞟了一眼安樂的小腿,江樹嘖嘖出聲。
白皙的小腿上新添了一大片紅腫擦傷,加上塗了碘酒,印出一大塊黃褐色印記。黃的紅的混合在一塊,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
“就是看著嚇人,過兩天就沒事了。”安樂掃了一眼有些紮眼的小腿不甚在意。
“辣麼大一大片,我姑也不帶你去看看?”啃著桃子,江樹的話有些含糊不清。
“已經讓醫生處理過了,塗了碘酒,說是這樣敞著創面更容易恢複。”安樂不甚在意的解釋。
小時候安樂學腳踏車摔破了皮,跑到水龍頭下把血沖幹淨,還不是生龍活虎到處跑。這個傷口就是看著可怕,其實都是表面傷,等到結疤了自然就好了。
記得有一年安母割麥子被鐮刀劃破了腿,老深一條大口子。回去用水沖了沖,撒了點白藥粉止住血,下午照樣跟著去收麥子。
長久粗糙的生活已經讓安母對這種小傷小痛選擇性忽視,既然不是傷筋動骨的大傷,慢慢總能熬出來。
所以,對於自家母親問了一句就跑去賺錢的事情,安樂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江樹一個遠投把桃核扔進垃圾桶,扯了一張紙慢悠悠的擦幹淨嘴巴。
然後把那張面巾紙揉了又展開,展開又揉成團,直到把一張好紙弄得皺皺巴巴才使了狠勁直接捏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姐,你實話實說。這個傷是不是送你回來的那個小子弄得?”江樹目光灼灼的瞪著安樂。
黑漆漆的瞳仁裡面彷彿關著一頭小豹子,只要安樂點點頭,就會沖出去替她把所有傷害她的人幹掉。
“就是個意外。你什麼時候見過你老姐我吃虧。”安樂好笑的揉了揉江樹的腦袋。
“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再俗話說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能亂。”江樹捂著腦袋躲到了一邊。
“那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呀?”江樹的小眼神裡滿滿都是好奇跟八卦。
“臭小子,沒大沒小的。瞎問什麼。”安樂抬手給了他一個毛栗子。
“解釋就是掩飾。不是你男朋友他把你公主抱回來,我眼睛可亮著呢。”江樹指指自己的眼睛小眼神神采飛揚。
“雖然瘦了一點,醜了一點,不過體力真心好呀。那麼遠的距離,一直保持公主抱的姿勢,真心是這個。”江樹沖安樂豎起一個大拇指。
安樂也不知道自家表弟是跟誰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體力很好什麼的總覺得怪怪的。
事情要從傷口處理之後說起。
傷口處理後,白瑾逸就直接把安樂塞上了車後座。
一路上熟門熟路的直接就到了樓底下,安樂表示了謝意之後就委婉的表示白瑾逸可以回去了。
白瑾逸也沒說話,只是沖安樂攤開了雙手。
骨節分明的大手上浮著大片大片的髒汙,那是開鎖時不小心弄到的。
“上去洗個手,可以吧。”也不待安樂回答,直接鎖了車子。
“501?”見安樂愣愣的點了點頭,直接抬腿走人。
安樂雖然覺得跟白瑾逸單獨回家有點怪怪的,可是對他的理由也完全說不出反對的理由,只好默默地跟在後面。
才跳了兩步,白瑾逸高大的身影就覆了下來。
“你走太慢了,耽誤時間。”
然後安樂就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紅著臉抗議了一下,帶的白瑾逸直接歪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