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低眸,出來的時候還記得把門掩上。
都說世界上沒有同一片葉子,那世界上有沒有一模一樣的地方呢?
慢慢沿著旋梯走上大殿,抬眼就看到外面天正擦黑,墨羽一愣,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嗎?墨羽快步走到甲板上,雲旎正坐在矮桌前自斟自飲。
雲旎抬眼看到墨羽,笑了,道:“你出來了?天都快黑了。”
墨羽頓了頓,走過去坐了下來,反問:“是結束,還是開始?”
“你又知道什麼了?”
墨羽抬眸看她:“通天塔,你和通天塔是什麼關係?”
雲旎沉默。墨羽冷然笑道:“通天塔星軌陣法,為什麼會在雲舟的船底?白瞳楚紀,也是一個替死鬼?”
“他求死得死,死得其所。”雲旎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墨羽:“通天塔又怎麼樣,今晚上必須有一個結尾。”
墨羽看著雲旎,敏銳的發覺了一絲侷促出來。
船底墨羽進的那個房間正式她曾經在通天塔頂層見過的星軌陣,用來占卜天下的“氣數”。
墨羽先前是覺得通天塔一直按耐不動雲旎,正是因為雲旎和他們達成了某種契約。
但是墨羽看雲旎這個反應,就略略有一點疑惑了。
雲旎看墨羽不說話,冷笑一聲道:“你在想怎麼下去嗎?不可能的,不如老實坐著欣賞一齣戲。”
墨羽抬眸:“我本來是信你的。”
“在見到星軌之前。”
雲旎一頓,正欲說什麼,雲舟卻是一震。兩人只得暫停爭執,雲旎冷聲問:“怎麼了?”
無人回答,一輪圓月不知何時高掛天空,風過,一片櫻花拉開了這一夜的序幕。
墨羽眼疾手快,抬手捏住那片轉瞬即過的花瓣,發現這片櫻花是鮮紅色的。
墨羽起身,試圖找到花瓣的來源,但這裡是雲舟,她們正在天上飛著呢,哪裡來的樹?
“雲旎!?”
“不可能……”雲旎回頭,卻沒看墨羽,而是探出身去看船身。
墨羽也探身出去,卻看船身上那栩栩如生的鳳凰不知何時已經換了一副模樣。是一樹的紅櫻花,像是染了血一般。
墨羽不喜歡這個張揚又意味著不太安全的顏色:“雲家的族徽還帶會變色的?”
“不……不是。”雲旎喃喃道:“是有人被救了。”
墨羽一愣,側眸看雲旎:“什麼意思?”
可能是夜風太冷,雲旎一臉的煞白:“有人救了雲家受刑之人。”
“可是……怎麼會這樣呢?”雲旎像是不可置信極了:“不可能的。”
墨羽一頓。
她曾經說過,普通人的愛恨都是可以預料的,權術就是靠細微之處把控人心。但並不是所有人的愛恨都是能被人為干預的。
他們或者重義,或者重利,無論是好的出塵好的天道都憐還是壞的天下唾罵都一樣,他們隨心所欲,愛恨由心,活的像個汙泥裡的星辰。
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沈若木和顧櫟都沒有逃過的窠臼,墨羽遇到的,唯有秦如林一個。
墨羽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那你應該信守承諾。”
雲旎用指隨意的捻了眼角,轉過頭,道:“我……”
墨羽似乎明白了什麼:“你別告訴我,所謂最後一層屏障,根本不存在。”
雲旎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