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便明白了沈若木的意思。顧櫟不知道得出來來什麼結論,道:“話是說開了,但是,我們現在到底在哪?”
……
合著這還有一個沒搞清楚自己在哪的。
墨羽無奈,張嘴想說什麼,耳朵卻捕捉到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一絲海浪聲:“反正肯定不在臨淵國裡了。八成可能,出去了我們就能見到雲家那個中二貨了。”
沈若木問:“雲旎在這?”
墨羽勾著唇應了一聲,就不說話了。只是墨羽的指尖一直沒有離開過袖口的那把輕薄的刀片。
三個人從密林裡出來時,天已經黑透了。四周被一望無垠的海水籠罩著,墨羽站在礁石上向遠處看了一眼,天水相隔的一線靜謐至極,一輪孤月也穿不透那遠處的黑沉,顯得有些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不是說出來就能看到你那死對頭嗎?”就算眼下是被困小島上,顧櫟還有閒心打趣墨羽。
墨羽側頭用下頜點了點某處,道:“顧櫟你是不是老了眼神也不好,咱這是明顯來晚了,沒趕上大戲。”
顧櫟順著看去,只見礁石後,一處不太起眼的地方仰面倒著一個人。顧櫟看了一眼墨羽,卻是招呼了沈若木和自己一起去看看。
墨羽:……
這倆男的怎麼回事?他倆什麼時候那麼熟了?墨羽想了想,還是湊了上去。
只見顧櫟看了看自己家的傻兒子,又看了看沈若木,嘖了一聲,十分自覺的一臉紆尊降貴把人拉到了一旁乾燥的地方。
墨羽用指尖指指心口上一把薄薄的刀片:“致命傷在這。這刀又薄又小,是用來當暗器防身的。”墨羽揮開面前攔路的荊棘,沉默了兩秒,道:“是遇到你,很久之前的事了。”
“不止十九年。”墨羽開口,嗓音有點輕:“我的生母是個可憐人,過世的很早。生父是個混賬,不折不扣的那種。但是生母給我很好的生存條件,我的記憶力和學習力都很高,所以我在眾多孩子中脫穎而出。”
墨羽難開口的往事散在一陣微風中,可能是墨羽的語氣太輕,沒有太多的刻骨和痛苦,只有無盡的冷然。若是當個話本講,是要被說無趣的。
“所以其實我的生長資源在很多同齡人之中是很好的。後來父親——親生父親,開啟了一個讓人不太舒服的計劃。透過藥物打破人體各項的極限,來製作一個完美‘神’。”
墨羽虎口不知什麼時候被荊棘刺破了一個口子,不深,只是細密的疼有點讓人煩心。墨羽垂眸,不在意的掃了一眼:“我是第一批,同批的大概有五個,可能是十個,記不太清楚了,第一批裡,只有我活下來了。”
只是活下來了而已,墨羽下實驗臺的時候是被測定為一個“失敗品”。全身肌肉萎縮,不成人形。
墨羽說到這,似乎想起來什麼開心的事,勾了唇:“但是總結了教訓的第二批,也還都是失敗了。”
而且是全員死亡,無一例外。
而兩批下來,唯一還苟延殘喘著的,就只有墨羽一個了。此時那個人手中的試驗品並不多了,墨羽便以那副不人不鬼的樣子參與了第三批的實驗。
“第三批調整了用藥,結果好多了。走出來三個……”墨羽想了想:“完成品吧,她們不算人。”
被灌輸的錯誤的教條,嗜殺又嗜血,確實只是徒有人的皮囊,卻處處都是一把冷漠鋒利又可控的刀。
“後來,他們有了代號,黑鴉,黑貓,黑豹。黑鴉負責監視和清理,黑貓黑豹負責全盤執行。”
而這個計劃到這算是成功,三個人,三把可攻可守的刀,目標從來沒有在他們手裡多苟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