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氣的不行,簡直想一口咬斷沈若木的脖子洩憤。沈若木走了兩步,看墨羽沒跟上,便折回來邊拉著她走,邊道:“回來再打。”
火,沖天的大火。半邊天都被染成了橘紅色,像是融金的落霞,可這落霞裡灼熱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墨羽費力的睜開眼,映目的火光好像燒去了她的求生欲,她整個人木然又疲倦。
這是哪裡?
墨羽頭疼欲裂,從漿糊般的腦子裡拎出幾分清醒,手肘撐著地面支起身。目光下落,能看到自己一身髒汙的海藍長袍,手指縫裡卡滿汙泥。再往下看,藏在長袍裡的細嫩小腿上釘著一根冰冷的箭矢,鈍鈍的痛感慢慢爬上腦海。
好一幅狼狽模樣。
許是疼不怎麼深刻,墨羽腦子裡汪著的一池子水沒控乾淨,這幅模樣了還有閒心咂咂嘴,整一看熱鬧的心態。墨羽的目光順勢落在那雙手掌上,這雙手細嫩白皙,指根修長,指甲略微有些尖,右手尾指上有一枚雪亮的尾戒。
嚯,好一雙不沾陽春水的手。
……不對,這他媽不是我的手!
墨羽腦子水嘩啦一下全抽走了,像是開啟了什麼開關一樣,腿上的箭傷痛感一下加劇。
“嘶——”墨羽試著動了動腿,沒想到這箭矢居然穿過了小腿上的肉釘入了地面,一時間墨羽動也不是,拔也不敢。
這玩意輕易拔出來這條腿也就廢了吧,這喵的到底怎麼回事,這是哪我是誰我該幹什麼?
墨羽滿頭問號卻無從發作,因為四周的溫度已經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了:“人生啊,為什麼非要在斷腿和燒死之間做選擇題呢?”
墨羽心裡鬱悶,一邊用染了血的袖紗捂住口鼻,一邊利落的在小腿傷口以上幾寸的地方緊緊綁了條腰帶——這腰帶當然是她從自己身上拽下來的。但是也顧不得這些細節了,墨羽做足了心裡準備,手穩心狠咬牙把箭矢拔了出來。
沒想到這支箭入手還挺沉。墨羽掂量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她玩過弓,百步穿楊百發百中不敢當,但是好歹是個指哪打哪的好手。多重的弓搭多重的箭,她心裡有個大致的譜。
但這支箭,就算是鐵製的箭頭,也太重了點。
算了,疑惑的事情太多了,先放放吧。
墨羽隨手把箭矢丟入火裡,踉踉蹌蹌的起身打量四周。
這裡像是中式古代的建築,現在墨羽在的地方是木製迴廊,九曲蜿蜒,中間有一顆參天的櫻花樹,往遠了看,還能隱約看見青黛色的山尖。左手邊大概是正廳,紅門金匾琉璃瓦,可惜火燒的太旺,瞧不清匾上的字。身後是臥房,門口是考究的白沙和假石,門上掛著的水晶簾正在火中搖曳。
墨羽再次確定她沒來過這地方。
見都沒見過的那種。
墨羽心一下墜了下去,結合種種情況墨羽認定,自己大概是魂穿了。墨羽覺得自己應該是歡喜的,可心裡卻有一點“還活著”的失落。
“旎兒——”
有幾個人踩過灼熱的火幕,為首的是一個發容精緻的中年婦女,眉眼雖然有抹不去的疲倦,但是一雙美眸在火光映襯下燦若星子,風華絕代。婦人遠遠看到墨羽,一瞬淚如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