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松說是讓墨羽答應一件事,但是墨羽就是要扯下譚松給上大陸遮的這一塊遮羞布。
譚松這話說的有技巧,所謂答應就是把墨羽放在了稍低一點的位置上,但是墨羽非要告訴所有人譚松現在的行為就是在求人。
而云家都覆滅了五年了,結果現在上大陸將近一半的弄權者聚集到這,就為了求墨羽一件事。
這些話,足夠下這些平常習慣高高在上的人們最看重的面子了。所以譚松當即就是臉色一沉。
墨羽只當沒看見,四周的威壓已然無聲無息的提升了一個檔次,墨羽後背悄然氤出一片冷汗。
老匹夫。
墨羽臉上不顯,只是心裡暗罵。正罵的起勁,卻感覺到一陣輕鬆,墨羽下意識看了看身側一直沉默的沈若木。
兩人並肩而立,沈若木一隻手不知何時從背後摁上了墨羽背,渡來一陣厚實的靈力。
墨羽壓力一下減輕不少,自然也有閒心繼續氣這群人了。
墨羽正要開口,再損這老匹夫幾句話,沒想到重新整理好思緒的譚松率先開口:“雲旎,你現在的處境大家都明白,上大陸恨不得人人得你而誅之,你想躲躲藏藏的過一輩子嗎?”
墨羽諷刺的笑冷了下來,這人面無表情的時候,那雙黑瞳銳利地簡直就像是把雪亮的刀,刀鋒出鞘,殺人見血:“所以?”
有人暗自心驚於這人猛然一變的氣勢,就連譚松都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眸,不敢再輕看此人:“你若答應了這件事,我保證,上大陸不會有任何一個人主動找你麻煩。”
墨羽冷笑出聲:“你們殺人滿門,還擺著這樣子和那人遺孤說這些,怎麼,還覺得自己挺大度慈悲的?”
譚松食指中指一併,一把長刀出鞘,刀芒一閃已經橫在墨羽那纖細的脖子上,那加持了靈力的聲如洪鐘:“爾本就是罪人,準爾無罪,不是恩賜嗎?”
下一瞬,有一塊尖銳的碎冰在陽光下一閃,以同樣讓人措不及防的速度,橫在了譚松咽喉之上。
而墨羽則是徹底被激怒,手裡跟著甩出三把苦無,眉心,咽喉,心口,一處不落:“威脅我?找死。”
墨羽苦無稍慢一瞬,被人攔下。但是苦無只是先發,真正的殺器是墨羽本人。當譚松身側的人剛剛攔下第二把暗器時候,卻發現墨羽已經拎著一把短刀一身殺意的翻身上了船。
這種速度!?
沈若木皺眉,腳尖一點,腳下立刻鋪開一個懸空陣法。從靈舟到海船,一共六丈,少年一襲白衣,踏著四個懸空陣法落到墨羽身後,而他行過的海面在翻湧的靈力下結了層冰。
寒霜公子果然名不虛傳。
墨羽不管身後一瞬的變故,手裡短刀鋒芒只出寸許,目的也只是一寸那柔軟咽喉。
“小羽!”
“羽?”
沈若木看透了墨羽的殺心,冷喝一聲,想以此來提醒墨羽如果在這殺了譚松,那她今天就不用活著下海船了。
而他的聲音,則蓋過譚松身後人群中一個相貌平平的人低聲的驚訝之語。
海長城裡最高的箭樓上,一個男子忽然睜開眸,抽出手裡的箭矢,似乎是隨意挑了一個方向,搭弓拉箭,把手中破重的箭矢射了出去。
他手裡的弓十分古樸,唯有那根繃得如滿月的弦泛著暗金色的光昭顯著它的與眾不同。
箭矢破空,去勢凌厲。而方向,正是百里之外的墨羽!
風裡傳來極細的嗚咽聲,濃重的殺意的死亡之氣籠在海船之上。墨羽一怔,腦海炸出一個聲音,墨羽下意識重複喝道:“言靈——”
沈若木也發覺了這股不屬於墨羽的殺意,長劍斷魄隨著墨羽的尾音出鞘,橫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