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陰鷙,這個男人給墨羽的感覺全然和易言不同。
易言的陰鷙更像是痛苦壓抑久了之後的反噬,比起傷人,更容易傷已。但是剛剛那男人不一樣,他給墨羽的感覺就是噁心。
那眼神像是陰溝裡常年不見太陽的老鼠,偏執陰鷙又瘋狂,偏偏墨羽還能看穿那眼裡藏著的懦弱。
墨羽進屋,方寸的屋子實在有點小了。她也不介意,抬手布了個隔音陣法,指指隔壁,開口道:“你儘量不要一個人獨身出去,幹什麼都叫上我,穆止也行。”
萬靈靈乖巧的點點頭,心有餘悸道:“剛才那個男人的眼神好滲人,他居然住在我們隔壁。”
墨羽檢查了一下房間裡陳設的東西有沒有什麼監視的東西,聞言應道:“這種人一般身上都揹著命債,所以你更要小心。你那苦無出手一定要快,不能猶豫。”
萬靈靈聽著墨羽瑣碎的嘮叨,也不覺得煩,還給墨羽斟了杯茶讓她別說得嗓子疼。
墨羽:……
墨羽瞥了一眼那騰這熱氣的茶水,接過呷口,張嘴打發人道:“修你的煉去,多少天了連爐子都開不了,丟人不。”
萬靈靈這就覺得委屈了。分明自己的師父也是一個開不開爐子的貨,怎麼能把丟人這倆字說的那麼理直氣壯呢?
墨羽不知道萬靈靈心裡想什麼,低頭接著前幾天的進度把無常錄的最後幾頁看完。
被撕掉的那幾頁墨羽大概理出來是哪些內容。一共五頁,一頁關於預言術,一頁關於易言所說的未央城,剩下的幾頁約莫都是關於上古神話。
前兩頁全是關於雲家的。一頁雲家的預言術,一頁雲家的圖騰朱離火鳳傳說曾經屠過的城。剩下的,墨羽約莫也猜得到,大概都是關於雲家的。
那個自稱“小生”的男人,實力深不可測,按理說這麼有辨別力的人云夫人給雲旎留下來的手札裡不可能無記錄,但是墨羽想了許久也和上大陸幾個大能對不上號。
墨羽抬眼,目光落在正在往煉丹爐中灌靈力的萬靈靈,在一片亂七八糟的線裡面理著思路。
這個男人背後的勢力肯定很大,不太可能和雲家那個堪稱落魄鳳凰的祭司攪和在一起。
蘭家,江家,祭司,易言,小生男,陳家……
對了,祭司為什麼會忽然盯上陳家?
墨羽似乎抓住了什麼,然而及其雜亂的資訊裡並沒有多少關於這個疑問的答案,墨羽只好繼續猜。
為財嗎?不會,祭司擺下全大陸可見的陣法,這手筆不像是缺錢的。
為報仇?也不對,稍微有點智商的都知道,雲家覆滅,陳家只是牆倒眾人推的眾人之一,絕不是主力。報仇?現在還輪不到他們。
祭司肯定還在背後暗搓搓的謀劃什麼,看她殺白霖的做法,野心肯定不止這些小魚小蝦。
那先前只敢暗中搓技能的祭司,這次怎麼當眾放了個大的,是這陳家有什麼讓祭司不得不動手的理由嗎?
墨羽卻想腦仁越疼,回神就看見萬靈靈五感放空的感應著靈力。墨羽嘆口氣,坐在狹窄的窗子前往外看。
船還沒開,還有人在陸陸續續的奔上這艘船,去向一個他們所知甚少的地方。墨羽撐著下巴,看著一個又一個人交完錢上船。
其中不乏有一些人步步生風,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的人。
墨羽眼一眯,心裡更煩躁了。
她的靈力修煉起來很困難,修煉了快半個月幾乎沒什麼大的變化,宛若凝滯的實力其實讓墨羽多多少少的有些焦躁。
每次修煉的時候墨羽都能感覺到一絲屏障,偏偏無論如何她都抓不住打破這道屏障的方法。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墨羽閉眸,細細感應著體內靈力的波動。
如果上次那個“世界本源”裡的白光女的話是真的話,那麼墨羽的靈力並不是屬於人類能擁有的力量的範疇。
簡而言之,那個白光女說來說去,話裡話外都是在告訴墨羽,她的靈系是“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