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雲家覆滅以後,上大陸最兵荒馬亂的一天。
先是疑似雲家巫女的手筆,不僅放火燒了當年參與伐雲的陳家,還屠了人滿門。當所有人都義憤填膺的準備找雲家巫女事時候,一個帶著象徵著雲家家主之權的碎玉戒,手筆頗大的畫了當今天下人從未未見過的陣法來和全天下的人對話,那話裡話外都是警告她家祭司做事別扯上她。
本來大家都不會信她的,但是她居然下得去手,燒了一個“雲家庭院”。
上大陸的人當然是原地迷茫成一個個鵪鶉,又不敢觸雲家祭司的黴頭,又不敢動自家太歲頭上的土。
上大陸各大勢力的掌事人注意點卻不在雲家巫女和雲家祭司有什麼恩恩怨怨之上,他們都在琢磨這個突然出現的陣法。
雲家祭司的陣法還有跡可循,藉由反光的鏡面,將某一處的景象投射出來。這個陣法不算高深,就是畫陣繁瑣一點。
可雲家巫女這個陣法卻是這些大佬們聞所未聞的一個,它幾乎無處不在,木頭上,門上,如果是在野外那就在淺淡的映照在天空之上。
這種手筆……
顧櫟看著雖然已經復原過了,但仍舊黯淡的陣法,道:“這個手筆太大了。所以當初雲家臨沒之前真的藏了一堆東西在雲家那個小丫頭身上?喂,大陣師,瞧出什麼名堂沒?”
簡樂指尖描繪這修復好了的陣法,眉間裡是少見的嚴肅:“別鬧我。”
顧櫟似乎被這三個字氣到了,呵呵一聲,到底沒再去打擾人。
簡樂又找來一本厚皮書,帶上自己精緻的單鏡看了許久,抬頭道:“現如今世界上的靈陣約莫有多少,大致都是什麼樣的,是禁術的還是秘術的,可以說是沒有我說不上來的。”
顧櫟第三杯茶都冷了,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那你還抱著書看了一下午,所以看出什麼來了?”
“這個陣法,我其實見過的。”簡樂沉聲道:“我看它眼熟的很,像是一本書上記錄過的陣法,但是又不確定,因為這個陣法和書上記載的細節上出入的太多了。”
簡樂把平常自己寶貝不行的書攤在桌子上,指著上面畫著的一個陣法道:“所以我找來書。你看,這裡,這裡,這裡。”簡樂說著往後翻了好幾頁,又指了三個陣法,才繼續道:“在今天這個陣法裡,都能看到影子。”
顧櫟也發現不簡單了:“所以呢?”
“你知道這幾個陣法的創造者是誰嗎?”
顧櫟看了看封皮,道:“子骨先生?”
“沒錯,世界第一陣靈師,一手創造了許多到現在為止還讓人折服的靈陣。”簡樂合上書:“現在的靈陣你看著百花齊放燦爛輝煌,其實有六成是從子骨先生那裡直接流傳下來的,剩下的,三成是從子骨先生的靈陣演變來的。後世近乎千年的獨立創新的靈陣,只佔一成。”
顧櫟被科普了一波靈陣歷史,沉默半晌,敲敲桌子:“說重點,我看起來很閒?”
簡樂哽住。
“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我們現在許多東西其實都在吃老本。但是這個陣法不一樣,它雖然處處有子骨先生創造的靈陣的影子,但是它的思路幾乎是全新的。”
簡樂說到這,把桌子上一支筆遞給顧櫟:“比起認為它根據是子骨先生創造的靈陣衍生過來的,我更傾向於,它是被一個受子骨先生影響頗深的人創造出來的。”
“……那不還是衍生品?”
“你沒懂我的意思。”簡樂見顧櫟不接筆,嘆了口氣道:“如果我們生活在子骨先生活著的黃金時代,我會把這個陣判定為是子骨先生創造的,而不是誰誰誰的那些拙劣的仿品。”
“所以,顧櫟,如果雲家藏起來的東西有這些的話,那我覺得,咱們的計劃最好改變一下。”簡樂指指陣法道:“去接近雲家巫女,我有預感,她背後肯定藏著大寶貝。”
顧櫟抿抿唇,不置一詞。
墨羽不知道自己一個潛在敵人有變成自己隊友的傾向,抱著無常錄在找自己要的資料。
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