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與離落一同進來的兩人,蘭彧眉梢微動,起身迎了幾步,淡淡笑道:“好久不見!”
“一別兩年,蘭公子愈發光彩照人了。”容澤這話雖是打趣,然並非虛言。兩年前的蘭彧百毒入體,形容憔悴,雖是溫潤如玉,卻難掩病態,然今日的他,早已清除體內之毒,又修養兩年,自是不可同日而語。此時的他,少了幾分少年的青澀,多了幾分青年的沉穩,少了幾分病體的孱弱,多了幾分如月的清朗。
“容公子依舊!”蘭彧微微一笑,並不把他那句誇贊放在心上,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彧正在煮茶,二位既來了,不如陪彧同品。”
“正有此意!”容澤一笑,不客氣地坐下,又對風翊道,“阿翊亦擅茶道,正可與蘭公子一較高下。”
“你個俗人!“風翊毫不客氣地白他一眼,鄙夷道:“品茶是雅事,豈可較高下?”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蘭彧怔住了,他盯著風翊,看著他和容澤一來一回地拌嘴,只注意著他的嘴一張一合,具體說了什麼,他卻不曾聽清。
“蘭公子!”疑惑的聲音響起,他訥訥抬頭,見容澤與風翊一臉莫名地盯著自己,只覺得口中泛苦。
“不知蘭公子為何要盯著翊看?可是翊今日有何不妥之處?”風翊問他。
“是彧失禮了!”蘭彧欠身致歉,看著他不染纖塵的白衣,遲疑了片刻,終是解釋道:“二位公子的相處情景讓彧響起一位故人。”
“哦?”風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又一位故人?不知這次又是哪位故人?”
“子兮!”蘭彧看著他的眼睛,目光灼灼。
“子兮可算不得故人吧?”風翊一哂,嘴角的笑意有幾分意味深長,“你們昨夜不是才見過面?”
蘭彧先是一怔,再次看向他的眼神便帶了十足的銳利。風翊唇角笑意加深,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茶煮好了。”看夠了戲的容澤終於不再袖手旁觀,笑著打破了兩人之間看不見的劍拔弩張。
“容公子!”蘭彧把視線轉向正在倒茶的容澤,問:“子兮可是在容府?”
“是啊,怎麼了?”容澤似乎對方才發生的事毫不知情,沒有絲毫心機地回答了他。他佯裝愣頭愣腦的模樣,把風翊氣樂了,一腳踩在他腳面上,一點沒留情,容澤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多謝容公子告知!”蘭彧似乎沒看見他二人之間的小動作,起身拱了拱手,謝過容澤,便欲離開。
“哎!”容澤及時叫住他,“你去哪兒?”
“彧找子兮有事,還請二位自便。”蘭彧沒回頭,解釋一句,又吩咐離落,“你留下好生侍候二位公子。”
不等離落答是,容澤便阻了蘭彧繼續往外走的動作。
“容公子這是何意?”蘭彧以為他要阻止自己,語氣略帶不虞。
容澤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不自然,慢吞吞道:“她現在不在容府。”
“不在容府?”蘭彧皺起眉,反問。
“嗯。”容澤點頭。
“那她現在何處?”蘭彧又問。
“這我不能說……”容澤此話甫出口,便見對面那人眯起了眼睛,他暗道一聲“倒黴”,立馬轉了話鋒,“因我亦不是很清楚,然卻知你可以去新鄭尋她。”
“新鄭?”
“不錯!”容澤再次點頭。
“她可是為了韓國明月公主選駙馬之事?”蘭彧雖這般問,然心下已然有了肯定的答案。
容澤笑了笑。
“她何時走的?”蘭彧又問。
“今日卯時。”容澤答。
“離落,通知寧聿,我們即刻出發前往新鄭!”蘭彧想也不想地吩咐。
“此去新鄭之路有不少岔路口,且兮丫頭又貫與他人不同,若是你此去未能追上她?”容澤心裡提了一口氣,猶豫地開口,似是開口勸導。
“無妨!”蘭彧沉吟片刻,似是覺得他所言可能性極大,便道:“彧在新鄭等她便是!”
容澤遂不再阻攔,趁他不注意,沖仍舊穩坐的風翊眨了眨眼睛。
站在樓上,看著寬大華麗的馬車越行越遠,容澤得意笑道:“怎麼樣?我夠義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