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翊公子交友甚廣,又掌握長離閣與紅樓,定識得不世出的杏林高手。”燕景遷雙目炯炯,彷彿看到了無限希望。
“這點我也早已想到。”燕景迆掩下心中的失望,淡淡道,“你還記得去年夏日,風三公子拜訪沐王府之事嗎?”
“自是記得。”燕景遷點頭,又恍然,“難道那是風三公子便已請人診治過郡主?”
“何需請人?”燕景迆搖頭道,“他自己便極擅岐黃之術,早已親自為郡主醫治過。”
“風三公子怎麼說?”燕景遷雖然帶著期待地問,心下卻明白,結果並不大好,否則五哥怎會是這般反應。
“他說……”燕景迆有些晃神,想起風翊跟他說此事時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嘆道,“他說郡主時日無多了。”
“什麼?!”自是想到結果不怎麼好,卻也沒想到竟是這樣。
“此事不可聲張。”燕景迆囑咐道。
燕景遷訥訥點頭,心中驚疑未定,看著燕景迆的眼神不自覺地帶了心疼。
“作何這般看著我?”燕景迆不覺好笑。
“五哥豐神俊朗,胸有大志,可是卻無奈於婚姻大事……”燕景遷越說聲音越小,心中只替他覺得委屈。
“我有什麼好委屈的?”燕景迆輕笑,“沐王府地位超然,雖說未見過郡主如今的容顏,想也是傾國傾城的,我又有什麼好委屈的呢?”
“五哥合該享有琴瑟和鳴之樂的。”燕景遷撇撇嘴,只把他方才的話當成自我解嘲。
“七弟杞人憂天了。”燕景迆輕嘆,“沐王妃是有名的才女,想必郡主的教養自是不差,若郡主日後嫁進五皇子府,自會與我夫妻和睦。”
“可……”燕景遷還想說什麼,卻被燕景迆抬手製止,“這是父皇賞的新茶,七弟尚未品嘗過吧?”說著替他倒了一盞茶。
他當然知道燕景遷還想說什麼,清悅郡主嫁進來若是一直安然無恙自是皆大歡喜。然若真是早夭,沐風禾心裡的怨氣自要發到他身上。他們看清了這一點,想必其他幾位兄弟以及那些文武大臣亦是心中有數。呵呵!燕景迆心下不禁冷笑。可惜啊可惜,他們怕是永遠也看不到沐王府與他決裂那一刻了。
這邊廂有人為清悅郡主的身體憂心,沐王府中之人卻不盡然。這人自然不是沐王爺與沐王妃,而是沐清悅的幾位堂兄。
“二哥,你說五皇子真要娶清悅嗎?”有人憂心忡忡地問。
“這是自然!”另外一人回答,“他們自小便有婚約,如今清悅即將及笄,兩人的婚事自也要提上日程。”
“可是……”另外一人有些遲疑,“清悅的身體能撐到他們大婚之日嗎?”
“撐不到也得撐!”被稱為二哥那人陰沉了臉色。
“可是大伯父和大伯母對清悅甚為疼愛,怕是不捨的清悅那麼早嫁出去。”
“這便由不得他們了。”那人冷笑,“三皇子可不是擺設!”
而他們怎麼也沒料到,他們口中的三皇子在不久的將來便自顧不暇。
年初雪災時,謠言四起,卻又像一陣風,讓人抓不住。誰能想到,燕帝卻在此時得知了那造謠之人是誰。
與此同時,三皇子燕景邯府上的一位謀士卻是一無所蹤。
三皇子莫名其妙被燕帝所冷淡,眾位大臣不明就裡。而此時,五皇子燕景迆仍舊時刻關注著沐王府的情況,與先前並無變化,然他們卻明確地感覺得到燕帝對他的器重。時局瞬息萬變,他們只在心裡默默感嘆:“這燕國怕要變天了。”
如今已是秋末冬接,北齊的昌黎城內已飄起小雪。地處南方的迷霧山卻仍舊秋高氣爽。
“小六!”百無聊賴的子兮聽到外面有人喚她,不用抬頭也知道,會這麼風風火火喚她的只有樂湛。她也懶得抬頭,仍舊托腮發呆
“小六……小六!”樂湛見無人出來,不請而入,見她正在發呆,不禁有些氣悶,可是想到自己的來意,臉上仍舊帶了幾分笑,他拉子兮起來,邊道:“快出去看看,四哥弄了個好東西給你。”
“什麼啊?”子兮閑閑看他,這人最是無聊,且自己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他還這般神秘。
“你出去看看便知道了。”樂湛一臉得意,硬把子兮拉起來。
“好吧……你別拽我!”子兮被他拽的踉蹌一步,有些氣惱。
“好,那你快些!”樂湛被他拍了一下也毫不在意,仍舊笑嘻嘻的。
子兮出了房間,看見門外站著幾個僕從,幾人端了一個託盤,上面蓋著紅布。託盤不小,較一般託盤細長。從輪廓來看,紅佈下應是一個細圓長的東西。
“做什麼?搞這麼神秘?”子兮瞥一眼樂湛,發現他看向託盤的眼睛裡發著光。
“小六去開啟看看!”樂湛催促她快些去揭了紅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