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如此動聽!”一陣靜默之後,有女子撫著胸口,一臉如痴如醉。
“娘子?”有人卻是注意到了他所說的重點,環視一圈,最終把視線定在子兮身上。
子兮淡淡回視,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她眼中的探究,繼續安撫仍沉浸在驚呆中的雲承。
“公子芝蘭玉樹,如切如磋,夫人自也是不差。”那人收回視線,繼續看蘭彧,她眼圈滴溜溜地轉,昂昂胸脯,露出誇張誘人的弧線,只聽她道:“我們並非要公子給我們名分,不知可與奴家一夕之歡乎?畢竟,尊夫人看起來太小了……”她一番話說的好不羞|恥,然卻並無羞澀之態。之後又有幾人附和,看子兮的眼神也帶了幾許嫌棄。
子兮氣樂了,她們隨便招惹蘭彧,她不會管,只是,為何要貶低她?她是小啊,畢竟才十四歲,只是身量高挑而已。
眼看著先前出聲那女子傲人的曲線就要碰到蘭彧的手臂,她幾步上前,快的讓人看不清,卻聽到她低低一笑,嗔怪地看了蘭彧一眼,道:“你看得上她嗎?”她纖手向那女子一指,正好戳中一團軟肉。
“娘子說的哪裡話?”蘭彧想笑,卻極力忍著,只是嘴角卻勾起一抹弧度,他執起她的手,輕輕握著,“彧只看得到你!”
他一臉的深情款款,說出這等情話,偏子兮還知道他在做戲,想打個哆嗦,又生生忍著。她順勢一倒,跌進他懷裡,蘭彧展開雙臂,把她一圈,她複抬手,環住他脖頸,輕蔑地瞥了一眼那群女子,撅著嘴,道:“那你還不把她們趕出去?吵的我耳根子疼。”
“謹遵娘子令!”蘭彧回以一笑,沒再看那群女子一眼,淡淡命令:“寧聿,聽到夫人的話了嗎?”
他語氣淡漠,沒有一絲感情,寧聿心下一凜,立馬拔出佩劍,眾女子嚇得一抖。他方才只是被那些女子突然輕薄,又不好出手打女人,是以,這才給了她們可乘之機,使她們得以進門,如今,公子分明動了怒,他自是要將功補過。
“公子昂昂丈夫,只一女子相伴豈不可惜?”有女子不甘心,不懼那劍的森寒又上前一步。
“放肆!”寧聿手腕一抖,那劍便毫不留情地刺向那女子,眾人驚恐地睜大了雙眼,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人怕是活不成了。
然,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寧聿的劍被打偏,卻也刺中了女子的右肩,接著聽到茶盞碎裂的聲音。
眾人還未從這變故中回過神來,便聽得子兮那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人家一嬌滴滴的少女,你怎麼這般不知憐香惜玉?”她仍舊被蘭彧環抱著,右手施施然地收回,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還那般用力,還好本夫人出手及時,否則,這位姑娘豈不是要血濺當場?”她垂著眸,然所有人都聽得出來她語氣中的不屑與冷漠。
“寧聿知錯!”寧聿微微低頭,不看把被刺中的女子一眼。她臉色蒼白,雙唇顫抖。她知道方才那劍是沖著自己的胸前來的,若被刺中,她此時已是一具屍體。此刻她肩上汩汩往外冒著血,然她不敢有一個動作,生怕行差踏錯,丟了性命。
“離落送她去醫治吧!”瞥眼看到離落進來,子兮淡淡吩咐,“若真出了人命,就不太好了。”
“是!”離落很淡定,讓店家小二扶了那女子出門,又與一眾女子道:“諸位先回吧,我家公子與夫人要用膳了。”他抬手虛指了下門口,儼然一副送客的姿態。
眾女子哪還敢多做停留,忙不疊地道了歉,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他們大齊民風開放,若是碰到俊俏的男子,有女子上前求歡本不是什麼大事,只要兩人你情我願。今日這少年公子明顯地合了她們的胃口,本以為是個柔弱的,只不想他那娘子卻是個駭人的,三言兩語便給了她們一個下馬威,她們日後定是不再敢招惹。
“還不放我下來?”子兮皺眉看著蘭彧,不耐煩地出聲。
蘭彧低笑出聲,微微收緊雙臂,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難得子兮姑娘主動投懷送抱,彧不勝榮幸!”
“哼!”子兮冷哼一聲,毫不費力地掙脫開來,從他腿上跳下來,譏諷道:“若不是蘭彧公子自帶招桃花的體質,本姑娘又何必屈尊降貴?”
“如此,彧更是不勝感激!”蘭彧撣撣衣袍,撫平其上的褶皺。
聽他語氣,似乎甚是愉悅?子兮瞥他一眼,壓下心中的怪異感,涼涼道:“今日之事,可大可小,方才那女子可是錦州城主之女,怕是不好處理。”
“無妨!”蘭彧微微一笑,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一個不得寵的庶女而已!”
子兮眼中的訝異一閃而過,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
“這些皆是寧聿告訴我的。”蘭彧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並不隱瞞。
“嗯。”子兮點點頭,方才來時,見他一直在翻閱錦帛,想是寧聿提前打探來的訊息。
“我竟不知世上還有如此膽大之女子。”此刻的雲承,早已從方才一系列變故中回過神來,他喃喃一句,看著子兮,眼神中尚有幾分驚疑。
“北齊接北荒之地,最是野蠻,這裡的女子亦甚是荒蠻,雖說天|朝一統天下以來,這裡已改善不少,然,與其他幾國相比,確實教化不通。這裡的人崇尚武力和最原始的男歡女愛,是以,他們並不以此為恥。”蘭彧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