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容三公子不遠的一處大院中,在院外都能聽到裡面傳出的陣陣歡聲笑語。幾個年輕的聲音中,夾雜著一個滄桑卻不失中氣的聲音。間或能聽到“三公子”與“子兮”的名字。
聽到有人說“子兮姑娘與我們三公子郎才女貌,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時,蘭彧微微撇眼看了一眼子兮,她回過頭,略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再看走在前面的容三公子,一臉閑適與淡然,似乎早已對此習以為常。
“三公子和兮姑娘到了!”門房看到三人,快步去通傳,聲音裡都透出幾分喜悅。
“奶奶!”三人進到正堂,容三公子對著坐在正位上的一個老婦人行了一禮。
子兮笑笑,也跟著上前,福身行禮:“兮兒見過奶奶。”
“兮丫頭,快過來!”老婦人明顯很激動,招手讓她過去,“快來奶奶身邊,讓奶奶好好看看你。”子兮快步上前。
很少見到她不穿白衣的時候,一身淡藍色衣裙,外面披著的紅色披風在進門時已脫下,淡藍色趁的她典雅又不失嬌俏,她長發輕挽,發間只有一支翠綠色的步搖,行動間,其上的流蘇輕輕晃動,配上她一臉甜甜的笑容,宛若天女。
他們來容府時,她依舊是一身白衣,連披風都是白色的。這身衣服是在容三公子那兒臨時換的,還有這發飾都是他那裡的。聽他們當時的對話,似乎他那裡總是為她備著衣飾,雖然她個頭一直在邊,然每次的衣服都相當合身。他們的關系究竟到了何種親密的地步?
他的思緒被子兮喚回,只聽她對眾人介紹:“這位是兮兒在途中偶遇的朋友,藍羽公子。”這名字是他們商量好的,以免“蘭彧”二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嗯,不錯不錯!”眾人連連稱贊,“藍公子器宇不凡!”
蘭彧婉謝。
“兮丫頭這大半年在外邊可有遇到什麼趣事,來說給奶奶聽聽。”這老夫人對蘭彧似乎不是很熱情,只是簡單的誇贊之後,便不再理他,眾人自然討好著老夫人。
子兮與她倒是親近,盡撿一些路上遇到的奇聞異事說與她聽,眾人都豎著耳朵聽,不時地附和幾句,當聽到子兮說自己被擄之時,所有人一陣緊張,可蘭彧分明注意到有人幸災樂禍與可惜的眼神,一時不免覺得好笑。
老夫人卻是大驚失色,忙拉著子兮打量,見她確實沒有什麼,這才放了心,只是臉還是一副恨恨的神色,咬牙切齒道:“竟然敢動我容家的人,死了還真是便宜了他!”
一時間,屋內人噤若寒蟬。
從見到老夫人,她臉上一直帶著溫和的笑,這一發怒,還真有說不出的威嚴。只是這話中透露出的其他資訊,又讓眾人心中翻了幾番,品出幾種意思來。
後來蘭彧問子兮,為何要對老夫人說她被擄之事,不是空惹她擔心嗎?子兮當時冷笑一聲,說:“在南國之事,怕是天下不少人知曉。容家必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容澤令人瞞下了。可我既然來了容府,保不準有朝一日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地稟報給老夫人,到時候又惹出什麼事也不一定,是以,還是我親口給老夫人說比較妥當。”
“你還真準備給容府當媳婦?”他面無表情地問出這個問題,實則心中有種複雜的滋味。
“不會!”子兮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肯定地回答。
容老夫人問了容三公子可有為蘭彧安排住處,容三公子應了,子兮只道他同自己住在逸風苑,老夫人當下有些不悅,子兮說明瞭原由,她也不好拒絕。
雲承被接到容府後,也被帶到了老夫人面前。此時,屋內已沒有多少人了,先前的那些女眷都被老夫人打發出去了,說要好好跟子兮聊聊家常。
看著這個十多歲的少年,老夫人喜歡的不得了。親切地拉著他的手,連聲誇贊:“承兒果真如兮丫頭說的那般好,看得我這心裡啊,真歡喜。”
雲承聽她說姐姐誇他,心裡高興,偷偷瞥了一眼子兮。
“承兒確實很懂事,一路上也沒有讓我操什麼心。”子兮一臉欣慰。
“這便好。”老夫人點點頭,“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這又是孩子,又是病人的,怕是也吃了不少苦。”子兮先前已解釋過讓蘭彧與她住一個院子,是為了方便照看他的病情。
“奶奶太小看兮兒了!”子兮嘻嘻笑著。老夫人也被她逗笑了。
幾人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最後見老夫人實在乏了,這才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