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落去為子兮姑娘趕馬車。”他從馬車內探頭出來。
正欲上馬車服侍公子的離落不由得苦了臉,為什麼倒黴的總是他?他明明只是一個書童,卻要行駕車之事。
省了請人趕馬車的錢,子兮自是十分樂意。
“子兮姑娘,我們公子請您過去。”正欲翻身上馬的子兮,聽到蘭彧侍女的邀請。
“可是有事?”她像是完全不記得昨日的不愉快,神色平淡。
“公子邀您與他同乘。”朝雲昨夜已得過寧聿的警告,是以,此時也算是畢恭畢敬。
“不必了。”子兮搖頭拒絕,與此同時,翻身上馬。
她二人的對話,馬車內的蘭彧聽得一清二楚,他眼眸微垂,不知作何想。
他們出了郾城,並未選擇官道,而是走了山路。這對於蘭彧那體積寬大的馬車來說,卻是一種考驗。
“公子,我們為何要走這崎嶇山道?”車軲轆攆過一顆石頭,馬車又微微晃了晃,朝雲不禁皺起眉頭。
“子兮姑娘如此安排,必有她的道理,無需多言。”蘭彧一手拿著一本書,一手擒著茶杯,聽到朝雲的問話,頭也沒抬。
“是,朝雲知錯!”朝雲輕咬了下唇瓣,低聲道。
“朝雲。”蘭彧微微皺眉,“子兮姑娘不是普通女子,你不必處處針對她。”
“朝雲明白。”她臉色微微泛白,既委屈又自責。她只是擔心公子,可自己的所作所為卻讓公子勞神,實屬不該。
午時將近,他們停下來休息,蘭彧並未出馬車,只是寧聿與離落都自覺地埋灶做飯。
“看來請你一同遊玩,還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閉目養神的蘭彧聽見聲音,緩緩睜開眼睛,見子兮靠在車門邊上,面帶戲謔。
“彧從八歲起便由寧聿和離落二人服侍,他們的廚藝比之春江樓的廚子也分毫不差。”蘭彧笑道。
“看得出來。”子兮點點頭,又往門外看了一眼,寧聿與離落二人有條不紊地忙碌著,朝雲正在添柴。
“只是沒想到朝雲姑娘一個柔弱女子,做起這些粗活來倒也似模似樣。”她說著又回頭看他,語氣調侃,“蘭公子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呢!朝雲姑娘花一般的人物,你竟也捨得她幹這等粗活。”
“風華絕世的子兮姑娘不也常親自動手嗎?”蘭彧並未正面回答,反倒說起了她,“做飯砍柴於你來說,不過家常便飯罷了。”
“又是承兒同你說的吧。”子兮失笑。
“子兮姑娘對令弟頗為疼愛。”蘭彧道,肯定的語氣中帶有三分笑意。
“自然。”子兮理所當然道,“我只他這一個弟弟,自是不允許他有絲毫損失!”她語氣篤定,更像是一種許諾。
蘭彧靜默片刻,忽地轉了話題,“春江樓上下對姑娘極為尊敬,想必你於他們來說,並不是普通的客人。”
“顧客至上。”子兮沒想到他突然提起這個,愣了片刻。
“呵,這個詞倒是新鮮。”蘭彧不置可否地一笑。
“我住著他們最好的房間,所付的價錢亦不是一般人能比,於他們而言,我就是他們的金主,他們自然不敢怠慢。”子兮這話出口便帶著幾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