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對著斷手拳打腳踢,江濱剛開始還有些發懵,一下回過神來,也朝著斷手的後背就是幾拳。
斷手的頭被罩住,一時分不清東南西北,又不知捱了多少拳腳,頓時火冒三丈,一隻手扯起袋子,正在這時,江臨大喝一聲,朝斷手就是一腳,把斷手踹了個四仰八叉。
斷手畢竟人高馬大,一下子把袋子扯開,起了身來,想到自己好歹也是混社會的人,竟被五個小毛孩偷襲了,氣得七竅生煙,吼了一聲:“看我今天不搞死你們。”腦袋一發熱,衝到旁邊的水果攤上,拿了把水果刀,直奔五人。
江龍見斷手起身,往水果攤去,心知不妙,大喊一聲:“跑。”撒開腿,沿著新民路往學校跑,江臨還在愣神,被江宥雲拉起:“還不跑,想死了。”
斷手在後面,緊追不放。幾個人繃著神經,玩命地跑,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一口氣跑到第二人民醫院門外的花壇旁。
幾個人累得夠嗆,彎下腰子,大口喘氣。江宥雲環顧四下,問道:“江明亮呢?”三人面面相覷,江龍回道:“他跑在後面,是不是被抓住了?”江濱大驚:“那我們回去救他。”
話音未落,斷手已氣喘吁吁地追上來,大吼:“看我抓到搞死你們。”四人趕緊跑到花壇那頭,幸虧花壇是個圓形,壇邊有鐵欄杆圍著。斷手只能繞著追,往左邊來,四人就往右邊逃,往右邊去,四人就往左邊跑。如此來來回回跑了十餘圈,雙方都累得不行,直喘粗氣。
江臨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乾脆分開跑。”江宥雲連忙否定:“各自跑,斷手認準一個追,被抓住就慘了,大家抱團在一起,四個打一個,還有機會。”江濱點點頭:“確實,這可開不得玩笑。”
江龍眼睛一轉,說道:“我有一個辦法,你們三人往右邊引開斷手,我從後面繞到醫院保衛科,喊人來抓他。”三人一聽,感覺辦法可行,於是依計往右邊跑,斷手見狀,立即追了上來。江龍個小,趁斷手沒注意,俯下身子,一溜煙從後面走了。
三人見江龍走了,趕忙收住腳步往回跑,斷手緊緊追上來,幾人圍著花壇又跑了五個圈,斷手這次豁出去了,盯著江臨不放。江臨雖然個頭高,卻是個白白淨淨的乖乖崽,平日缺乏運動,此時早已上氣不接下氣,腳步慢了半拍,被斷手追上來,一腳踹在地上。
斷手抽出刀子,口中罵道:“今天把你放點血。”江宥雲和江濱見狀,趕忙折回來,攔在江臨身前。斷手正要動手,忽然從醫院跑出三個人,正是江龍,喊了兩個保衛。
一個保衛大聲呵斥:“不要亂來,把刀子放下。”斷手打小混跡社會,哪裡理會醫院的保衛,把刀子晃一晃,吼道:“莫管閒事,要是過來,連你們一起捅。”
趁著斷手說話分神之際,江宥雲使了個眼色,和江濱一起猛撲上前。江宥雲死命掰住斷手的右手,江濱奮力去搶刀。斷手一個甩身,用腳使勁踹二人,千鈞一髮,一隻大手將斷手的右手抓住,只聽“咔嚓”一聲,一副手銬銬在了斷手的手腕上。
大家一看,原來是兩位警察,心裡頓時滿滿的安全感。保衛說道:“虧得警察同志來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說話間,警察身後探出個腦袋,一臉笑嘻嘻。
“江明亮,你怎麼在這?”四個小夥伴很是驚喜。
一位警察摸了摸江明亮的腦袋:“幸虧這個小朋友來報警,否則我們晚到一步,真不敢想象。”原來江明亮見斷手追來,混在人群裡,拐上一個碼頭藏了起來,見斷手跑遠了,趕緊到派出所報警。
“江明亮,你行呀。我們還在擔心你呢。”四人齊齊誇讚。
“齊正,你從小不學好,還敢當街拿刀子,這次真要把你送勞教才行。雖然你爸媽離婚了,對你不聞不問,但你奶奶還是管你疼你呀,你這樣子,怎麼對得起她。”另一位警察訓斥著,原來齊正是斷手的真名。
“小朋友,你們跟我們去下所裡,把事情經過說一下吧。”
五個人齊聲說好,一同上了警車。
等出了派出所,已是中午時分。烈日炎炎,五個小夥伴們站在所外,格外興奮,一個個比劃著,回味著。
“我們快去學校,把錢交給寧老師。”江宥雲邁開腳步。
“一個班的同學,我們五個人都姓江,是不是緣分?我們是不是好兄弟?”江臨忽然停下來,看著四人,很是鄭重。
“從今以後,我們是生死兄弟,天長地久。”五人圍成一個圈,把手攤開,疊在一起,齊聲說道。
“朋友別哭,我一直在你心靈最深處;朋友別哭,我陪你就不孤獨。人海中,難得有幾個真正的朋友,這份情,請你不要不在乎……”梧桐樹下,五個小夥伴勾著肩,搭著背,快樂地唱起呂方的歌《朋友別哭》,向著幸福路小學走去。炙熱的陽光,透過梧桐葉兒的縫隙,灑下斑斑點點的光影,映照在五人身上,綻放出五彩光華。
殊不知,一雙惡狠狠的眼睛,正透過審訊室的窗戶看著五人。
齊正咬牙切齒,自言自語:“今日之仇,非報不可,你們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