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不是多麼堅固的東西。”
記憶的封印和妖氣扭曲認知的機理其實差不多,都是用非常識對常識進行禁錮,一旦常識的領域被打破,封印解開是早晚的事。
小雪的接觸,本源上冰與火的交鋒,都是擺脫常識的過程。在雪乃昏迷的過程中,封印便已告破,取回意識的第一時間,失落的記憶洶湧而出,也明白曾經困擾他們的“噩夢”的由來。
那是失落的記憶在發出訊號,因為本身的特殊血脈,當時的封印並不完全,留有縫隙。
“反正血脈覺醒後也算是一隻腳踏進這個領域,沒有必要消去相關的記憶,所以你打算怎麼做?希望把他們也拉進這個領域?”
“不想讓自己和朋友漸行漸遠,這是典型自私自利的行為哦,小雪乃。”陽乃接著關俊彥的話繼續拱火。
“我知道。”雪乃沒有辯駁,沒有掙扎,平靜地接受,“我不否認有這樣的私心,但是,不要小看我,小看我們,姐姐,還有關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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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雪之下陽乃雙手抱胸。
關俊彥也露出饒有興味地表情,這樣的雪乃他還是第一次見:“你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經歷過超乎想象的事,人總會有所改變,這一點我需要感謝你,關同學。”
“不用謝,然後呢?”
“雖然不是很喜歡,但人確實有一個個不同的圈子。在小小的侍奉部就分為兩個圈子,你、神樂同學、八神同學是一個,我、比企古君和由比濱同學是另一個。以前我總是不明白我,為什麼總覺得我們之間會有一層看不見的隔閡,現在我明白了,是所處的世界不同。”
“說得很對。我們雖然無法脫離普通的生活,但因為自身的特殊性確實會有有別於常人的疏離感,嗯,也可以說是優越感。很多東西只有‘同類’才能真正理解,這就是‘圈子’的根本——我是這麼理解的。”
“和我的看法一樣。”雪乃點點頭,“所以我和比企古君,由比濱同學也是‘同類’,會被同樣的‘噩夢’所困擾,會被捲入同樣的事端,都有不同尋常的綽號——你讓我們前往神樂家只是你說得那麼簡單,神樂叔叔對我們的稱呼應該不是隨便起的。”
“確實不是,不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理出一條清晰的脈絡,不愧是我們侍奉部的部長。”要不怎麼是學年第一呢,我這個開了掛的穿越者追了一學期都沒追上。
“不,有一部分是比企古君的猜測,他說神樂叔叔不是會說無意義的話的人,還有……人的名字可能會取錯,綽號不可能——這點我覺得有失偏頗,稍微起過一點爭執。”
關俊彥呵呵一笑:“是啊,你的名字就沒取錯。雪之下雪乃,兩個雪,天生是當雪女的材料。如果你想在這方面有所建樹,我可以幫忙牽線。”
找奴良組就行了,琴子這邊應該也有門路。
“那個之後再說。”雪乃沒有理會關俊彥的歪樓,“既然我可以不封印記憶,他們也可以。”
“這中間有個覺醒程度的問題,不過影響不是很大,問題是——你真的確定他們會願意尋回這段記憶?裡世界不比表世界,危險度不低,能普普通通地活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神秘世界的生存規則不完全遵循法律,傷人殺人都是常有的事,關俊彥剋制自己,儘量不多造殺孽,可只要他想,當時就能殺的伊賀屍橫遍野。
這也體現了裡世界另一個野蠻的規則——弱肉強食,比表世界更赤果的弱肉強食。
本願寺顯如為什麼這麼跳,因為他是超越者,國內除了少數幾人,他想殺誰就可以殺誰。
而裡世界中大部分都是弱者,不管是大家族還是小家族,最多的永遠是那些寂寂無名,一輩子都到不了劍豪級的“普通”修行者。
他們是神秘界的根基和中堅力量,但這不意味著他們能風風光光。
雖然在表世界比裡世界好不了多少,百分之十的人掌握百分之九十的財富,但多少還有點遮羞布。
再說了,雪之下家在表世界,怎麼都處在百分之十的甚至前百分之五的階層中,沒必要跑到裡世界從頭開始,真以為人人都像關俊彥這樣有外掛?
風花小雪就算是全盛,也算不了什麼了不起的強者,至少她拿那個紅色女人沒辦法。
“他們會願意的,我瞭解他們,這菜是我們能夠處在一個‘圈子’的真正原因。我渴求‘真物’,比企古君也是一樣,由比濱同學以前可能沒有太過強烈的意願,但如果我和比企古君把她拋下,她一定會不高興。”
雪乃說得篤定,關俊彥結合日常所見稍作分析,覺得八九不離十。
也就是說,自己剛入部時的調侃——“都是三人行”居然應驗了。
至於到底是哪種三人行,能不能到自己這種三人行乃至多人行的最高境界,關俊彥拭目以待。
“部長,你說服了我,就讓事實來說話吧。”
“我不會輸。”雪乃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目光越過床邊的裂痕,看向下方的少年少女,又或者是更加遙遠的地方。
陽乃卻捧腹大笑,笑得自己都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