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一下。
如果你辛苦養大的兒子,出去浪一段時間,一點訊息都不透露,突然帶著一個女人回家說這種話,你會是什麼反應?
我家傻兒子終於知道拱白菜了?
——這種最多是調侃。
真的關心孩子的父母多少會有些生氣,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說一聲,商量一下,結婚又不是打炮,只靠衝動就行。
於是,奴良鯉伴中了老爹的親情破顏拳。
然後父子倆勾肩搭背到一邊小聲密謀。
“兒啊,這女孩是從哪裡撿回來的?”
“老爸,我可是認真在談戀愛啊,你不要搞破壞好不好。”
“臭小子,老爸是那種人麼?”
一番父慈子孝、親切友好地交談,滑瓢總算了解情況,對著女人說道:
“嫁給這小子,你會很辛苦的。”
這答案,絕對是親爹無誤。
女人並不在意,溫婉地說著:“小女子名叫山吹乙女,有什麼做的不對的,還請您多多指教。”
這就算是入門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個女人的長相身材,與鵺池中抱著手臂雙目無神的羽衣狐一模一樣。
畫面再度快進。
奴良鯉伴一手握著瀰瀰切丸,一手擁著山吹乙女,率領著百鬼征戰四方,打下赫赫威名,關東地區莫敢不從。
一晃五十年過去,摯愛的兩人因為誤會而分別。
“山吹花開七八重,可憐一粒子皆無。”
鯉伴回家之後,看到空蕩的房間,和一封書信。
這個雄霸關東的男人竟是跪倒在地,抱頭痛哭。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尋找,征戰的理由也多了一個。
只要地盤夠大,麾下的妖怪夠多,總能找到她。
不管她到哪裡,都要聽到我的聲音。
一晃百年過去,已經從組織裡淡出,曾陪著滑瓢殺進二條城的雪女雪麗遠遊歸來,帶來了山吹乙女身死的訊息。
鯉伴雙目赤紅,幾近癲狂,奮鬥的理由,心靈的支柱斷了,失控的他差點殺掉雪麗。
雖然最終沒有殺掉,但這個男人的心已經死了。
曾經開朗愛笑的男人變得憂鬱,變得沉默寡言,統領的工作仍然在盡心盡責地履行,卻少了當初的衝勁和銳氣。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二十年前。
某天,夜遊的時候,他隨手救下了一位被惡靈糾纏的女高中生。
明明是個普通的少女,卻執著地纏著一位心死的大叔,執著地想要讓他笑一笑。
她拉著他的臉頰,努力讓他的嘴角上翹:
少女笑著說:“只有面帶笑容,才可以迎接幸福的到來啊。”
這張臉,陸生太過熟悉,只要在家,每天都能看見,見很多回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