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就知道,妖界至尊是他的父親,也曾遠遠地看他,卻不敢相認。也氣父親捨棄蘇妃,不願與他相認。而今面對面站在一起,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他才恍然發現,血濃於水的親情在靠近的那一刻,擁有無法抵擋的親近力,所有的隔閡和疏遠都在這一刻一寸一寸崩潰。
“蘇妃是你的養母。你的生身母親是她。”無殤執起一朵的手,一起站在長樂面前,“我們才是你的親生父母。身為男兒,養母恩重如山,生身母親更是血濃於水。”
“從沒人告訴我,她是我的母親。”長樂倒退一步,一時間無法接受被剝開的現實。
“長樂……”一朵心疼呼喚。她的兒子,失而復得的喜悅,即便不被他承認,也難抑歡喜。
“現在知息亦不晚。”無殤輕嘆一聲,摟緊傷心的一朵。亦愧疚,他的兒子,還沒有機會疼愛過。
長樂忽然身形一閃,展開摺扇,在他們面前如一陣風般消失。
“他又逃走了!”一朵急聲大喊,祈求地望著無殤。
“我去把他抓回來!”無殤話落,亦如一陣清風消失。
遙遠的天空,一朵追了許久,消失的他們早已無跡可尋,最後只能等在玄水明宮。期盼無殤可以將長樂帶回來,再也不要從她眼前消失。
她的兒子,她還來不及疼他。
“娘,哥哥到底怎麼想的。”無憂雙手托腮,和一朵一起在玄水宮等待無殤歸來。
月上柳梢頭,臨近子夜,無殤還沒有歸來。
“他只是暫時還無法接受。他一直都以為,蘇妃才是他孃親。”一朵擇了一塊素色的料子,長樂身上的衣衫皆是法術幻化,他還沒穿過身為孃親親手縫製的衣服。懷孕時,她無力動針線,兒時的衣物還是蘇妃親手縫製。蘇妃對他,確實用心良苦,他無法釋懷也在情理。
“蘇妃給哥哥服用妖血,要害他,他還認賊作母。”無憂始終無法理解長樂的選擇。
“畢竟撫養過他,長樂無法割捨,重情重義,倒像你爹。”一朵憑藉對長樂身高的記憶,裁剪衣料的尺度,開始穿針引線,細細密縫。
無憂低下頭,“暘暘也撫養我很多年,我都能割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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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性格不同。”一朵眼裡滿是慈母的溫柔,輕輕撫摸無憂的長髮。
“娘,你就是太大度,太好說話了!才總被人欺負,被爹經常疏忽。”無憂拿著線團,有一下沒一下整理線頭。
“無憂,有的時候,太較真會很累。心若關閉太緊,快樂無隙可入。娘也是慢慢才懂得。”
無憂放下線團,看著桌上燃燒的燭火,“娘,你說為何人長大後,會有這麼多的煩惱?我記得我小時候,總是無憂無慮的。”
“想的事情多了,放不下的東西也多了,煩惱自然就多了。老君說,人不動,心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動了心之後,煩惱自然會增多。”一朵知道,無憂還放不下宜暘。自從宜暘白日回冥界後,無憂就反常的煩躁不安。
“時間會讓你明白,有些事只是當時太較真。”一朵緩聲道。若無憂執意選擇宜暘,她也不會阻止,那是女兒的選擇,身為母親會給她選擇的自由,幫她掃清那個選擇的所有障礙。
天色漸漸放亮的時候,無殤終於回來了,長樂也被他帶了回來,卻是用鎖魂鞭團團捆住帶回來。見長樂被五花大綁,一朵很心疼,催促無殤將長樂放開,他只沉著一張臉道。
“何時想明白,想通了,自會放他。”
還真是一位嚴父。見長樂倔強不服輸,一朵無奈嘆息。“長樂,你爹就是這個脾氣,你別怪他。”
長樂顯然已對他們芥蒂加深,眼神黑寂無光,如一塊捂不化的冰,“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這小子,犟脾氣到底像誰!”無殤怒斥一聲。
一朵瞥無殤一眼,拽著他一起出門,抱怨道,“還不是跟你一樣的犟脾氣!”
“我?何時這麼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