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好奇地上下打量這位龍族太子,話說妖界的男男女女確實各個模樣翹楚,隨便出現一個都是一頂一的俊美帥氣。她只是一個人界小女孩,這些人的出現總是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在龍族太子身後站著一位錦衣華服的女子,鳳眸凌厲眼稍上挑更顯銳氣。兔兒認得那個美麗的女子,和玄辰哥哥第一次來玄水明宮就是那個女子帶著許多人圍擊他們,那是玄水明宮的蘇妃娘娘。也曾聽宮裡的宮人們小聲議論過,她是最有資格做妖后的女子,在宮裡甚至整個妖界很有權威。
“王后,這是兄長羽瑄。”蘇妃的眼底劃過一抹寒銳之光。
兔兒眨了眨大眼睛,見羽瑄只是望著自己,那深沉的目光帶著淒涼的哀傷,似有道不盡的千絲萬縷款款柔情又似有話不盡的千言萬語無法訴說。
瑟瑟秋風席捲而過,讓人周身沁滿涼意。
“哥哥,玉磬去那邊等你。”蘇妃寓意不明地深深一笑,眼光如刺從兔兒身上掠過,轉身去不遠處的蓮池邊。
羽瑄一直望著兔兒不說話。
兔兒被他看的有些難過,他的目光太熱太灼人,想要避開又似被什麼東西吸附,直陷入他的眼中一點點下沉無法自拔。有一股暖流在心底一寸一寸化開,撩撥她的心絃久久無法平靜。這種奇妙的感覺是什麼?她說不清楚,只是也同他一樣痴痴地望著他,那眉目鼻眼就好像無比熟悉似的。一片枯葉隨著秋風落在她的臉上,他伸手幫她輕輕拂去。臉頰觸碰到他的指尖,心口猛地一陣震顫,似有什麼破繭而出。
他依舊不說話,拂開她額邊被風吹亂的髮絲到耳後。若有似無的一聲輕嘆,勾起她的下顎捧著她的臉,俯下身體,彼此盡在咫尺,可以清楚看到他根根分明的長睫映在眼底。他抵著她的額頭,笑了起來,好像許久不曾這麼開心過,笑得手指都在顫抖。
她以為他會說點什麼的,卻始終什麼話都沒有說,就在他即將離去時,她忽然一把勾住他的脖頸,緊緊抱住,貼在他的耳邊輕聲問。
“太子殿下,我們之前可曾認識?”
羽瑄一愣,掙扎許久才擠出細弱的聲音,“沒有。”
兔兒心頭驀然僵冷,抓緊小拳頭。若不曾認識,為何見到他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若不曾認識,緣何想要跟他靠近?抱著他的感覺,說不出來的溫暖,比無殤抱著她比玄辰哥哥抱著她都要溫暖貼心。
這種暖,暖在心底。
兔兒緩緩放開手,抬著頭望著他,“抱歉,我可能……”
可能跟精神不正常的小白呆的久了也變得精神不正常了。她又怎麼會見過龍族的太子,更別說認識了。
“兔兒,你不需對我說任何抱歉的話。”
他溫聲的言語熨貼了她所有的不安。天色漸漸暗沉下來,遙遠天際的夕陽餘暉射出紅彤彤的光芒,映著他白皙的臉頰泛著暖融融的紅暈,她一把拽住他飄飛的長袖。似抓住了一抹即將飄去的雲,她歪頭對他笑。
“太子,你會在玄水明宮住多久?”
羽瑄微怔,蹲下身與她的目光平視,“為何問這個?”
兔兒想了想,“就是隨口問問。”
“我在等。”他沒有說下去在等什麼,看到兔兒探究的目光,他只淡然淺笑一下。風捲殘葉落在他的肩頭纏繞在他墨黑的髮絲間,她小心幫他摘下發絲中的枯葉,就像他方才幫她拂去臉頰上的落葉,那樣輕柔的動作讓他心口尖銳一痛。
他在等,若她開心幸福,他會不留痕跡離去,否則……哪怕萬劫不復也要帶她離開。他在等,等她給他一個答案,等她的最後選擇。
她又怎知,等待她的選擇,比他做出選擇更加痛苦。
夜色漸濃,婉蓮和晴桐來尋她。羽瑄刻意掩去身形沒有讓婉蓮和晴桐發現,就在兔兒離去時,不經意看到不遠處的蘇妃眼角得意上揚,朱唇含笑。兔兒順著蘇妃的目光看向遙遠蓮池的對岸,在那一片枯黃的蓮葉之後,她看到一抹高頎的黑影,恍如一座亙古不動的雕塑正目光陰沉地望著她。
兔兒心頭莫名一寒,好像偷東西時被人抓個正著毛得發慌,匆匆跟著婉蓮和晴桐離去。幸好晚膳時,無殤只是與她對桌安靜吃飯,什麼都沒說,她才將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去。
可就在深夜她睡熟時,說有公務要處理的無殤居然又回來了。他沒有喚醒她,第一次躺在她身側,長臂摟著她短小的身體,呼吸灑在她的頸間。兔兒猛然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身側的他,駭得渾身一緊,猛地從他懷抱掙脫。
娘曾告訴過她,男女授受不親,身為女孩子不可與男子有肢體接觸,尤其在睡覺的時候。雖然他是成年男子,她是幼小孩童,依舊深深覺得這樣的接觸實在於禮不合。
無殤沒有睡熟,猛地睜開幽深的黑眸,一臉陰鬱的可怕,似暴風雨來臨前的濃雲滾滾。